安平山高,林深。
“謝表哥,我們就在這等嗎?”李婉走的有些累,駿馬被係在一邊,低頭吃草。她是看了眼深林,越往麵走,路越難走。
謝欒還坐著輪椅,為避免威脅,還是在外圍轉悠轉悠算了。
她拍拍手,身後是背簍。
頭是小巧的金鋤頭,剪子。
柳雲芝正用棍子逗醜月玩,聞言抬眸。
謝欒同樣看向她,目光深邃,似乎看透了她一般。
她慌張的低頭,醜月伸出爪子,粉色的肉墊按在棍上,催促著她繼續玩。
難道是認出自己了?
不可能。
她特地改了行走習慣,還裝著啞巴,不可能會認出她就是阿宋。
指尖觸著醜月的貓,無意識的撚著。
醜月不滿的轉頭,喵嗚的想要咬,最後又忍住。
不過也不和柳雲芝玩了,扭身就到謝欒身邊,終身一躍到了他的膝上。
潔白的毛毯瞬間多了幾行梅花印,李婉脫口而出,“表哥,這髒的貓你也讓它跳上去,小心身上有蟲。”
她厭惡貓,覺得這些個帶爪的東西,都不是善類。
醜月倨傲的眯著眼,伸出爪伸了個懶腰。
那表情,讓李婉很是吃味。
謝欒眼色不善,將醜月攏在狐毯下。
“清月公主,何必語出傷人?”
李婉愣住,她傷誰了?
瞧那白狐皮,多難得。就是自己,庫房也不過兩塊,她都還得精打細算,想著做完大氅再做對護膝。
父皇把最好最大的賞給了謝表哥,他竟當作毛毯。
這就算了,髒了皮毛,又不能水洗,久而久之這毛毯就廢了。
“表哥,”李婉委屈,“對不住。”
她認錯快,心卻不服。
瞪著那隻享福的貓,氣的拽起柳雲芝,眼不見為淨。
翟紫蘭和賀粲做些簡單的陷阱,直起身子擦了擦汗,看到這一幕,急得對謝欒說:“小侯爺,公主和柳大娘子往頭走了,這可怎辦?”
謝欒冷靜,“隨她們去。”
翟紫蘭:……
不是你叫她們來的,怎語氣又像是巴不得她們走。
她不明白,不過同身為女子,翟紫蘭擔心公主和柳大娘子對密林中地勢不熟,到時迷路,亦或者遇到什野獸。
將手上的活交給賀粲,隨即跟了上去。
抱著木樁的賀粲:怎又他一個人幹活了,說好的五個人各司其職呢?
合著,就誆他一個啊。
不開心。
賀粲手上動作依舊麻利,但心情不好。
看小侯爺的目光更是充滿埋怨,都怪小侯爺,非得把清月公主氣走。
樹影婆娑,草伏低。
天冷,醜月玩累了,就鑽到了毛毯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它呼呼睡去。
謝欒撥了撥它的耳朵,“你倒是一點不急,主人不在了就換一個。”
阿宋走時,是如此。
剛剛亦是如此。
醜月親人,在府誰都能摸上幾把。
但從來都是片葉不沾身,沒有吃的,絕不靠近。
柳雲芝,是得了它什青眼。
竟願意去親近。
他手撐著頭,晚春依舊寒,風吹到臉上,涼意漸漸。
醜月有些重了,他腿都麻了。
忍不住推了推那貨,卻被用爪子揮,頭埋得更深,打起了呼嚕。
謝欒淺笑,無奈的搖頭。
沒有再煩醜月,抬頭,想起了阿宋。
不知在外過的如何,久久沒有來信。
他說好不準再去查行蹤,就隻能幹著急。
“賀粲。”
“來了,爺。”
賀粲咧開兩排大牙,白的晃眼。
懷抱著匕首和樹枝,正在削尖。打獵用的都是箭,可輪到他們時,羽箭隻剩下十支。
那發放羽箭的人還大言不慚,說小侯爺腿不能行,到時候打打兔子就算了。如此瞧不起人,他非得好好打打他的臉。
在北地那多年,衝鋒陷陣和布置陷阱,他可是一樣沒落下。
密林是不能進的,人前謝欒還坐著輪椅,雙腿殘廢難行,進去就露餡了。
許是擔心清月和柳雲芝。
賀粲:“爺,你叫我做什。”
“去看看,怎還沒回來。”
果然,賀粲沒猜錯,他就知道爺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道是一句好,將東西往地上放,跑的飛快。
他倒是不擔心爺,還怕賊不來。
別看他家小侯爺消瘦,看著命不久矣。
實則,他家小侯爺日日舉石墩,力氣比先前還大了好幾倍。
韋國有個天下第一大力士,人壯如牛,號稱能舉起衡都宮門前的青銅鼎。咬他說,如今的小侯爺怕是要比他還厲害了。
說是翟師姐和師傅的功勞,賀粲是不信的。
人能治活,但沒說會變得這樣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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