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
清涼的海風吹刮過臉龐,帶來刺骨的透涼。
討論了一整個白天都無果的唐三獨坐在房間的桌案前,看著鋪滿了一整張桌子的淩亂筆記,握著羽毛筆的右手一動,又將他寫好的計劃分析給劃掉,悵然的盯著桌上廢棄的草紙。
到底是他們六人自己上,還是加援兵,都是懸崖上走鐵索橋,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而且現在還有個最大的疑惑
“扣扣、”
兩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聽力十分敏銳的唐三站起身去開門。
當房門被擰開,露出來者的真麵目時,唐三毫不意外的看著夜半來敲門的妹妹。
像是當初在殺戮之都般,唐三默默側開身子讓唐穗進門。
當唐穗踏入門後,熒藍色的光芒就從他眉心的金紋中噴吐而出,將房間內的兄妹兩籠罩在內,杜絕了外界的窺視和自身的氣息、聲響。
“哥哥。”
已經自覺找了張木椅坐下的唐穗叫了聲人。
唐三也重新坐回了桌案旁的那張座椅上,看著麵色平靜的妹妹,輕歎一聲:“說說吧,你這次除了實力大幅度提升,是不是還付出了什代價?”
哪怕不需要開啟紫極魔瞳的視界,僅僅是簡單的觀察,唐三也發覺了唐穗身上的異常。
從現在的唐穗身上,他感受不到半點活人的溫度,就連呼出的氣息,都沒有絲毫熱度,全是冰冷的。
唐穗清醒過來的那日,他的意識也還在的時候,在眾人圍上去時,他也伸手觸碰到了唐穗。
劇烈的恐慌和心悸交錯,像是拉拽著一根稻草懸掛在崖壁上的人,稍有鬆懈,就會萬劫不複。
但在他接觸到唐穗的手腕時,又能感受到那跳動極慢的脈搏。
像是封固在寒冰中的花朵,用另一種方式延續保存著它為數不多的生機,使得花朵能繼續展露出自己的美麗。
但卻是一種冰冷的,令他感到恐慌的心悸。
因為他的的確確,感受不到那來自最親近的血脈羈絆了。
想到這兒,唐三的視線移到了唐穗披散在身後,隨著室內流動的空氣輕輕晃動的烏黑發尾上。
注意到唐三目光的唐穗仿佛拋光了般,重歸純粹的藍瞳浮現起點點暗色,點了點頭道:“嗯。哥哥你猜的沒錯。除了實力的大幅度提升,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人類,也不是魂獸了。”
唐三心頭一緊:“那你現在.”
唐穗抬手,虛虛覆在自己的左心口上,感受著這具冰冷身軀下,依舊在跳動的心髒,如實的說道:“從我成功悟道之日起,我便是純粹的妖族。不再是人、妖、魂獸的混血兒。”
說著,唐穗心念一動,六片棱角凹凸不平,鋒如刀翼的暗金色麵具從虛空緩緩浮出。
那中心一點漆黑中,暗金色的一線眼目倏地睜開,咕嚕嚕的轉動著,在打量完周圍環境後,那一隻隻眼珠子的視線就落到了唐三身上,令人有種被掠食者盯上的寒顫感,令人毛骨悚然。
看著模樣大變的麵具武魂,唐三的臉色也發生了變化:“這,是那些麵具?!”
唐穗“嗯”了聲,目光柔和的抬起手,拂過默契貼近過來的暗金色麵具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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