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友枝醒來的時候,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她臉上,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睫輕輕顫動,看著頭頂那片白色的天花板。
感覺旁邊有什,她一轉頭,發現是祁凜,少年坐在椅子上,肩膀靠著牆邊,略微垂著眼。
少年似乎一直陪著她,眼底有一點淡淡的烏青,似乎是熬了夜,眉眼透著濃重的疲憊,此時正在沉眠。
.友枝看著他,蒼白的唇瓣動了動。
她的手輕輕伸過去,想撫平他眉眼的疲倦,又不想驚醒他。
頭……還是有些痛。
她有些渴,於是慢慢地直起身子,動作輕盈地下去,穿上鞋,走出臥室。
友枝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喝下去,然後走到冰箱那,打算加熱些東西來吃。
屋子一片靜悄悄的,唯獨摩卡在籠子跑圈,友枝忽然想到什,走到倉鼠籠子麵前,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發現麵的食物添過了,飲水器的水也是新的。
大概是祁凜幫忙吧。
她揉著酸痛的脖子,走回去翻找著冰櫃,最後拿出一袋速食餃子。
準備拿出鍋盆煮東西的時候,忽然被人從後麵攥住了手背,“我來吧。”
她一抬頭,發現祁凜醒了。
“昨天睡得好嗎?”少年這問,一邊接過她手的水壺,往鍋添水,然後扭開煤氣灶。
她輕輕點頭,靠在一邊,對方把一杯溫熱的檸檬水遞來,“喝這個。”
蜂蜜檸檬水浸潤了嗓子,友枝的喉嚨也不再那疼了。
兩個人吃過早飯,友枝看到被自己扔進沙發底下的手機,此時正放在客廳茶幾上,屏幕都已經裂了。
大概是祁凜幫忙拿出來的吧。
她猶豫了那一會,準備把手機拿起來看看。
祁凜見狀,連忙製止了她的動作,“你剛起來沒多久,別看電子產品,對眼睛不好。”
友枝看著他收走自己的手機,接過少年遞來的檸檬糖,剝了一顆扔在嘴,輕輕含著,乖覺沉默。
“你媽媽回來了,現在正和請到的律師溝通,處理網絡攻擊言論的問題。”祁凜說。
友枝輕輕點頭。
“好。”
微酸的檸檬味浸潤口腔,友枝心情慢慢好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勉強打起精神,吃完飯後去房間寫題。
祁凜時不時會走過來確認她的情況,倚在門邊問她:“明天要去學校嗎?要不要休息一天。”
友枝搖頭,“不,我去。”
馬上高考了,她不能掉鏈子。
友枝知道什最重要。
她和他的未來。
見她堅持,祁凜不再說什,揉揉她的頭發,轉身出去了。
友枝寫著寫著題目,是一張數學卷子,隨後她遇到了一道不大會的題,她依稀記得之前老師上課講過類似步驟,記在手機備忘錄了。
得去看看才行。
她走出去,找著手機,翻開幾個抽屜,找到了。
陽台傳來整理畫板的聲音。
大概是祁凜吧。
她開了機,隨後連上WiFi,正準備打開備忘錄,忽然一大堆的推送消息從提示欄蹦了出來,滴滴滴響個不停。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消息,友枝心緒頓時亂起來,想把它們全都掃走,結果不小心手指點了進去。
她還沒有登錄自己的賬號,結果微博直接推送了一條動態。
評論區是一條條惡評。
友枝看著這些,瞳孔輕輕顫動。
這次被攻擊的是龍臥苑。
院方昨天發布聲明維護她,卻被那些水軍和披皮粉絲們各種猜測辱罵,瘋狂報複,藝術大院門口甚至被人潑了油漆。
惡意揣測,陰謀論,蕩.婦羞辱。
網暴,人肉,人身威脅。
無數惡毒的字眼。
她們就是習慣跟著大流走,沒有任何主見和獨立思考,是被人用鞭子驅趕的麻木牛羊,被繩索套著脖子而緩慢向前行進的奴仆,若是某天逮住了一個由頭,獲得了高高在上的主子的“指引”,就立刻爭先恐後地衝上去。
隻要自己認為正確,就立刻高舉“正義在上”的大旗,將無數莫須有的罪名和髒水往一個人的身上猛烈潑去。
像聞到餿臭味道後蜂擁而至的蒼蠅。
是扒著血肉啃食的鬣狗。
不在乎真相與否,或者是非曲直,隻是自以為抓住什東西,因此擁有了高高在上的絕對正義,就扯著道德製高點的一麵大旗,躲在匿名評論區不斷尖嘯狂吠。
肆意評判一個少女的對錯
把她與奸.淫下作歸為一談
不惜用最下流的揣測,最惡毒的言語。
是躲在陰溝的臭蟲,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助推者,是惡毒的幫凶。
最終她們把人逼死了,看到慘烈的社會新聞,人人都在討論,她們就會很無辜地說:“我當時也沒有說的很過分啊”
“我隻不過是被蒙蔽了雙眼而已,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當時那多人都在說,所以我就信了”
“我就跟著那些人隨便罵了她一兩句而已,又沒怎樣,憑什怪我啊”
“又沒怎樣“
也不過是一日一日的在社交媒體評論區留下的“讓人去死”的惡評而已。
不過是寫滿惡毒字眼的沾著血的恐嚇信而已。
不過是被扔在家門口的死老鼠死蛇死兔子而已。
不過通過是捕風捉影,隨意判定善惡,所以叫囂著讓人去死的惡毒詛咒而已
不過是跟風黑,無腦罵,把所有屎盆子往無辜的人身上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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