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不能說的？”驟然拔高的聲音變得咄咄逼人起來，“我難道說錯了嗎？她唐馨然不就是——”

    “唐秀娥！你說夠了沒有！”一直當和事佬的人突然爆發，把手的蕨菜砸到了地上，打斷了後麵的話，也拉回了遊離世外的蘇辭。

    剛剛拿到手還高興得不行，現下撒落一地，蘇辭混亂的思緒一如地上縱橫交錯的蕨菜。

    贅婿都還沒搞明白呢，這咋就吵起來了。

    平日隻笑咪咪的人，生起氣來頗有幾分震懾，唐春苗難以置信的張了張嘴巴，但看著唐秀娥氣得打哆嗦的模樣，終究是沉默了。

    把腦袋撇到一邊去，閉上了眼睛，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

    眼看著對方總算是不再開口，唐秀娥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對著蘇辭說道：“小辭，我和你春苗姨有些事情要說，你先回去。等晚點，秀娥姨過去給你送菜啊。”

    雙方情緒激動，吵架的內容好像還有關“自己”的身份，一看就是個探聽情況的好時機。

    蘇辭覺得，有些事情，可能要後麵點再告訴二人比較合適了。

    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那久，人都沒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了，還是給個機會讓自己多探聽一點信息吧。

    蘇辭在心默默道了個歉，老老實實抱著籃子準備撤退，“秀娥姨，春苗姨，有什話可以好好說的，不要吵架。”

    唐秀娥看著蘇辭臉上情真意切的擔憂，心中寬慰了不少，“不會吵的，你放心吧。你先回去吧，家少不得人。”

    說起家，唐秀娥的心湧出無盡酸楚，本就是強撐出來的笑更添一份苦澀。

    一旁事不關己的唐春苗也瞥了一眼唐秀娥，沒說話。

    找不到留在這的借口，蘇辭也隻好分別和生悶氣的兩人打了招呼後離去。

    但出門後的蘇辭沒有回家，反倒是閃身蹲在了兩家院子外挨著的矮牆邊兒上。

    唐家灣修的房子樣式大多一致，坐北朝南，後頭再種上幾顆果樹擋擋風，一圈兒矮牆從後頭繞到前麵來，房子進口哪兒不再用石頭，而是插上一溜籬笆，安上木柵欄。

    唐秀娥家的矮牆邊兒，貼著牆根還點了幾顆蠶豆，漚好的肥就是滋潤足，一顆顆長得鬱鬱蔥蔥的。

    蘇辭蹲在牆角捏緊了鼻子，欲哭無淚。

    這是早上剛澆的肥吧！一定是！地上的泥巴顏色都那新鮮！

    經剛剛那一打岔，一股子疲意包著唐秀娥，自顧自坐到凳子上，耷拉下了腰，“事情都過去那久了，和小輩子說這些幹啥啊。你讓小辭一個小姑娘怎辦，代替她娘給你賠罪嗎？”

    聲音不大，但桌子挨著蘇辭蹲的矮牆，豎起耳朵倒也能聽著點聲。

    蘇辭含淚又朝著麵挪了挪。

    唐春苗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抿了抿嘴，反問到：“她孩子都那大了，還是孩子？”

    “總歸是馨然的女兒，在咱們這兒難道不是小孩兒嗎？”

    唐春苗被徹底激怒，猛的轉頭朝著唐秀娥的方向。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的，“你別和我提她！我不認識這忘恩負義的女人！”

    像是再也忍不住了，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了。

    沒想到二人的談話居然那快就結束了，蘇辭還來不及反應，悄悄的不敢出聲。還好她走出來之後絲毫沒有停留，徑直走了。

    蘇辭鬆了口氣，隻聽見院內傳來一陣悠悠的歎息，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想必是在撿剛剛掉在地上的蕨菜。

    蘇辭蹲在牆角根若有所思。

    從二人剛剛的表現和對話來看，她們和蘇辭的母親應該關係匪淺，不然唐秀娥不會那照顧她。唐春苗一臉凶樣，但又絲毫沒有惡意，隻是在言語上刺她，實際行動反倒是在幫她。

    後來應該是發生了什事情，唐春苗二人鬧掰了，還掰得很碎啊。

    忘恩負義？

    到底是發生了什事，讓唐春苗用上了這個詞兒？

    而且，若說三人無聯係。二人怎知道顧景是蘇辭母親招的贅婿？若有聯係，怎又不知道蘇辭父母早以去世的消息？

    等等，贅婿。

    蘇辭剛剛被二人爭吵打斷的腦回路又接了回來，沒想到還是這一重關係。

    那這一說，二人分房睡其實就是因為並沒有什感情？那她要是提和離，再給對方一筆錢，放他自由。

    應該會挺願意的吧？

    反正，擱她身上她是挺願意的。

    不過崽是隨爹姓的誒，古代的贅婿那有人權的嘛？還是說二人其實是有感情的，但蘇家條件好一些，顧景一個窮書生，為了愛情忍辱負重？

    別問蘇辭怎知道顧景是個書生的。

    就這個體格這個臉，除了病弱書生也隻有頭牌小倌了，不然咋活？

    越想越繞，真的是好難猜啊。

    在不自覺間已經熟悉味道的蘇辭，放開了捏著鼻子的手，雙手使勁在頭上捋了一把，一臉便秘的神態。

    蘇辭一個暴躁抬頭，對上了表情難以言喻的顧景和他手上一臉好奇的顧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