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深另隻手搓了搓眉心,抑製住笑意,“行,盡量把壓力控製在你能接受的範圍。”
阮茵茵:“……”
周意深不動聲色欣賞了會她的表情,偏頭看向眼前的設備,雙手插兜,下巴朝點了一下,“這些設備專門調試過,進去吧。”
麵的門就在他身後,他側過身把門打開。
阮茵茵也有點等不及,抬腳往走。
越過他時,耳邊突然拂過一句話,“記住,你是拒絕過很多樂團的頂級樂手!”
阮茵茵停下腳,“那是假的。”
“頂級樂手不在樂團,可不就是拒絕?有問題?”
“……”
經他這一說,她好想沒法反駁。
而且有種昂揚的使命感,隻要做到頂級,後麵的話邏輯就是通的。
她走進去,錄音室光線有些暗,中央隻有一架黑色鋼琴。
走到鋼琴前,頭頂一束光打下來,周圍的一切變得夢幻起來。明明知道外麵隻有周意深一人,卻有種被萬眾矚目的幻覺。
她伸手撫摸著鋼琴琴身,冰涼滑膩,一切又那真實。
而這種真實透著夢幻的質感,讓她心潮澎湃。
她微微抬頭。
透過玻璃窗周意深在外麵懶懶地打了ok的手勢。
阮茵茵微微彎了下唇。
他一個人在外麵,竟比剛才萬眾矚目的幻覺更讓人悸動。
她拂了下長裙,輕輕坐下,專注於內心浮動的音符,指尖輕觸記憶中的琴鍵,內心波瀾的情緒終於得一出宣發。
片刻後。
一首noes(op9no2)完美完成。
阮茵茵收回纖手,抬眸,正與玻璃牆外靜的男人撞了視線。
他好像保持那個姿勢很久了,看的也很專注。
這安靜,加上她心沒有雜念彈得盡興酣暢。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她笑了下,起身走了出去。
周意深的目光隨著她的身影一動,微微低頭,敲了下唇角,微表情轉瞬即逝。
阮茵茵走出來,“怎樣?”
周意深摘掉頭戴式耳機,“我是外行,自己聽聽看。”
說著把耳機遞給阮茵茵。
阮茵茵接過隨手往腦袋上掛,耳罩貼住耳朵時,頭發好像被夾住一兩根,有點抽痛。
“嗯?”
臉側的頭發本就掛在耳後,難道又落下來了?
她在耳邊默了幾下沒摸到,轉身對著牆整理頭發。但這畢竟不是鏡子,幾根發絲在玻璃牆上根本看不清楚。
“過來。”
阮茵茵聞言,轉過身。
說著‘過來’的人向她靠了兩步。
視線正好落在他領口,深灰色的領帶像是被他扯了兩下,有些鬆垮,緊接著眼前的光線被遮住。
阮茵茵沒敢抬眼。
手還在往後攏頭發。
“跟周意晴待太久,人都跟著毛躁了。”
“……”
這兄妹,每天都能聽到他們互相黑彼此。
也是絕了。
“頭發都被你抓亂了。”
他語氣懶懶的抱怨,好像她剛抓是他腦袋。
算了。
人家畢竟是在幫忙。
他雙手抓住兩側的耳罩,輕輕擴大距離彈性,托著緩緩向上,左耳罩上纏掛著幾根細絲,另隻手捏住,輕輕抽出來。
阮茵茵沒敢抬頭,他捏住那幾根頭發時像揪住了她心尖尖。
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屏氣。
不敢動。
玻璃牆麵上映出他輕微的動作,有些模糊,有點溫柔。
發絲抽出來,周意深把耳機掛在手腕,雙手撫住她頸側的長發輕緩地捋順,讓它們乖乖地散在後背。
這動作雖慢,但那就那一瞬間。
那種似有似無的觸感好像順著發絲拂了一下她的頭皮。
麻麻癢癢的,身體不自覺地瑟縮了下。
阮茵茵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攥住。
她表情猶如靜湖般平靜,內心卻想著時間過快點。
不然她會有躲開的衝動。
跟林硯偶爾靠近她下意識躲開不大一樣,並不是抵觸。
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淪陷危機感。
總感覺這樣下去會出大事。
莫名其妙的。
但又不討厭。
直到耳麥重新貼住她耳朵。
她猛地一激靈。
肩膀跟著一縮。
周意深傾身,“怎?弄疼你了?”
說著就要摘下來。
阮茵茵後退兩步,搖搖頭,“沒有,不疼。”
周意深盯著她,看樣子像是在分辨話的真假。
被這樣看著她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為什心虛?
她又沒做什。
笑了笑,“我聽一下,這個怎播放。”
周意深側過身,隨手點了一下。
耳機淌起音樂。
這音質……
有點不敢相信是她彈的。
幾乎不假思索地轉頭對周意深笑了下。
又聽了一會兒兒,她摘掉耳機,“這個音質好棒!”
周意深靜靜地看著他,眼尾彎起一抹弧度,“還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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