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邊警惕著四周邊交談，薑凝道：“那男修士肚子上的傷痕，像是被大型妖獸咬傷的。”

    趙長清點了點頭，“但有一點很奇怪。”

    “正是。”薑凝道，“若有大型妖獸出沒，周圍怎可能沒有一點聲音？”

    而他們不知何時已踏入一片森林，周圍隻見如有實質的白霧，樹木與叢林均藏在霧中若隱若現。

    耳邊唯有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除非，那玩意不需要走陸地。”薑凝輕輕道。

    “啁！”

    一聲尖利的鳥啼劃破天際。

    薑凝隻覺麵前忽然刮著一陣狂風，急如利刃般，吹得她不得不伸手去擋。

    “小心！”

    趙長清拉了她一把，直將她拉到一塊勉強能遮住二人身形的樹後。

    薑凝往天上看去，一對巨大無比的翅膀幾乎將整個天都蓋住了。

    是鳥嗎？

    “是瞿如。”趙長清低聲道，“我曾在書上見過這種鳥，人頭、鳥身、三足，性情凶暴殺。隻是……”

    “隻是？”薑凝邊悄悄拿出望遠鏡向天上看去，邊分了個耳朵聽趙長清說話。

    那鳥果真長了顆人頭，相貌卻不是精怪話本子中常見的俊男美女，而是一個老嫗。

    薑凝甚至能看到她唇邊長了顆長毛黑痣，正低下頭露出個詭異的笑容，仿佛正心滿意足地欣賞獵物垂死掙紮時的場麵。

    “這瞿如，隻會在怨氣極重的地方成群結隊出現。例如大旱、洪水、戰爭，死人成千上百，怨氣聚集，故而生怪。”趙長清接道。

    “此地卻隻有這一隻，還……”薑凝心存疑惑，但又道，“這個回頭再說，先想想怎逃出去吧。”

    趙長清緊了緊手中的劍，“我用禦土訣可以抵擋它一段時間，師姐你……”你快逃。

    “一段時間，是多久？”薑凝問。

    趙長清愣了愣，心中估算一下，道：“大約……不到半柱香。”也就擋住一擊而已。

    這妖獸攻擊力極為強悍，他們兩個人縱然是再天縱英才，也才堪堪築基。

    更何況，這迷霧與森林對他們來說是劣勢，對那位在天上虎視眈眈的對手來說，可是徹頭徹尾的優勢。

    “多堅持一會兒，給我半柱香。”薑凝道。

    “師姐，勿要輕敵。”趙長清皺了皺眉，“日後自有機會……”

    薑凝轉過頭來，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信我一次，好？之前在演武場定下的那個約定，師弟你要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現在我要說我的要求了。”

    趙長清愣愣地看著她，少女的眼中又一次綻放出那日下午他所見過的堅定神采，讓他心頭微微一動。

    “我要，你我都活著出去。”薑凝說得十分認真，“信我一次，好嗎？”

    他不由自主便想要答應她，“好。”

    我信你。

    趙長清忽地站起，快速跑出藏身的樹後，看向天空中的巨鳥。

    瞿如發出一聲憤怒的啼叫，如利箭直直從天空上俯衝而下，像是要把眼前這個挑釁它的人類撕成碎片。

    “當！”

    趙長清手握重劍，在泥地上狠狠劃了道劍痕，一道牆那間破土而出！

    那瞿如生生撞了個頭破血流，又是一聲怒啼，三隻腳爪拚命踹著那土牆。

    土牆寸寸開裂，趙長清額頭滲出細汗，眨眼間便要支撐不住。

    “嘩啦。”

    怪鳥身上忽然被潑了盆東西，黏黏膩膩，它憤怒之下轉過身去，想狠狠教訓作亂的獵物。

    薑凝站在不遠處，笑道，“怎樣大嬸，我這盆八二年的油香不香？”

    這可是她特意從書上學來的靈油符，凡水撲不滅，那本書花了她整整十兩銀子呢。

    怪鳥又叫了一聲，尖利地貫穿九霄，仿佛預示著這怪物已憤怒到極點的情緒，頂著這一身油便向薑凝衝來。

    “啪。”

    薑凝摁開了手中小小的打火機。

    “師姐，凡火燒不死它！”

    那怪鳥仿佛也聽懂了趙長清的話，臉上笑意越發猙獰怨毒，翅膀攜帶著股股狂風向她衝來。

    一旦薑凝手中的火源被熄滅，他們都要死在這了。

    “我自然知道。”薑凝輕輕道。

    於是她又拿出了一瓶發型劑。

    自製火焰發射器！

    怪鳥飛到她身邊，驚訝地發現那束火苗並沒有被它熄滅，少女手中竄出一條巨大的火龍，瞬間將它點燃。

    “啊啊啊啊啊啊！！！”

    那怪物臨死前，竟然發出如人類一般的慘叫，那張婦人臉在火中掙紮著，看向天空的眼神怨毒而不甘。

    最終，還是在火中化為灰燼。

    “我這打火機，可是防風的。”

    不僅是來自於她前世的高級戶外探險裝備之一，還被她銘刻上了中級火符，確保一天中能燒出三次靈火。

    她可真是個小天才！

    趙長清收回插進泥的劍，施了個清潔術打理劍身，就見少女得意洋洋地眯眼笑著，朝他走過來。

    “師姐，小心！”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喊出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