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二月二十三日。
距離衛景朝與洛神公主的婚期,??隻餘四日。
這日夜間,沈柔極為熱情地抱著衛景朝,主動摟著他要了好幾次。
衛景朝饜足地摟住她,??低聲問:“今兒是怎了?吃了什?”
沈柔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玩著他的指甲,小聲開口:“我有事求你。”
衛景朝就笑,??低頭親她的脖子,“什事兒,??用得上求字。”
沈柔道:“明日是清明節,??我想去給我爹和哥哥上個香。”
衛景朝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很快又遮掩過去,不動聲色建議道:“你可以在家中的小佛堂燒香,??若是覺得不夠,??另立一間供奉他們也好。”
沈柔眼巴巴看著衛景朝,??“我想去慈恩寺,??求高僧替我父兄超度,以免……”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
衛景朝卻很清楚。
沈家父子是冤死的。
按照民間傳聞,??冤死的人不能投胎超生,隻能化為厲鬼遊蕩在人世間。
隻有找到高僧超度,??才能平安轉世輪回。
她這樣說,衛景朝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他想了想,道:“明日慈恩寺定然人山人海,??你的身份特殊,??等後天再去好不好?”
後天再去,??他也好安排一二。
以免她看見不該看的,??聽見不該聽的。
衛景朝神態平靜,眼底掠過一絲深思,又溫柔哄道:“好不好?”
沈柔想了一下,很乖地點頭:“那好吧。”
倒也不差這一天。
衛景朝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他沒法攔著沈柔。
可如今外頭處處都在議論他和洛神的婚事。他更怕她出了門,在外頭聽見此事。
晚一天,等他給慈恩寺清了場,親自帶她過去。
到時候,保管一句閑言碎語都傳不到她耳中。
衛景朝眼神微涼,拉過被子將她遮嚴實,似真似假地抱怨,“也就是有求於我的時候,你才會討好我。”
沈柔連忙翻身,爬到他身上,壓著他的胸膛,親親他的臉,柔聲哄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呀。”
衛景朝哼了聲,翻身壓住她,低頭去親她的臉。
沈柔笑著討饒。
二月二十五日,小雨。
衛景朝帶著沈柔一同乘馬車去了慈恩寺。
慈恩寺位於京城南郊郎亭山的山腰處,是京都達官貴人最常去的寺廟,常年遊客如織,人山人海。
今日,慈恩寺門前卻一片寂靜,空空蕩蕩。
饒是如此,慈恩寺絲毫不顯得清冷落寞,反而更有佛門的恢宏莊嚴。
兩個知客僧候在門前,見著長陵侯府的馬車,雙手合十微微頷首,將他們引入寺廟中。
入了寺廟,沈柔拜過大雄寶殿,對著佛祖輕聲念叨:“佛祖在上,願護佑父兄安息。”
又磕了三個響頭。
隨即由人引著,與進了側邊的禪房。
禪房內,高僧靜坐多時。
沈柔在他對麵坐下,說出來意。
高僧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眸。
不久後,沈柔從禪房中出來,被衛景朝握住雙手。
衛景朝捏捏她微涼的手和臉上微微茫然的神色,沉聲問:“怎了?”
沈柔搖了搖頭:“沒什。”
臨走之前,她回頭望著寺廟內剛剛盛開的海棠花,眼神微微茫然。
高僧說,無法滿足她的心願。
她的父親死時並無怨恨,不必超度。
她的兄長尚在人世間,萬萬沒有超度活人的道理。
沈柔恍惚不已。
兄長……竟還活在人間嗎?
那為什不來找她呢?
為什也不去找母親呢?
一路上,沈柔一直心不在焉。
衛景朝忍了一路,終於忍不住,扳著她的臉,沉聲問:“怎了?”
沈柔咬唇,不知道該不該向他提起此事。但想起他每次的態度,終究沒說,隻道:“沒什,我就是累了。”
衛景朝捏捏她的臉,將她抱在膝蓋上,柔聲道:“累了就睡,我抱著你。”
沈柔臉龐枕在他肩膀上,微微合上眼眸,卻怎都睡不著。
她心亂的厲害。
無法想象到底發生了什?
為什哥哥能夠活下來?
為什他明明活著,卻從未去找過自己和母親?
他到底在哪?
無數的問題糾纏著沈柔的腦子,讓她再也分不開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她有心求一求衛景朝幫忙,卻又怕害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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