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鳳起倒進寬敞舒適的座椅,累的閉上眼,胸腔隱隱有些刺痛,像緩慢地揉進了一把細碎的玻璃渣,它不會一時間痛的無法忍受,但是會以等量的痛感一直持續,讓人不至於死但也活不好。
鳳起感歎人的適應能力真的很強,當你已經習慣一種疼痛的感覺,改變自己去適應它,就足夠麻痹不太靈光的神經,應付人事如常生活。
“小姐……”
鳳起一抬手示意先別說話,從兜掏出手機,不知道什時候調成震動了,震的腰側一陣麻,待看到屏幕上出現的號碼,人都麻了。
她緩緩坐起來,從後視鏡看向司機,司機立刻會意下了車。
“遲景。”
“阿起,別來無恙。”
鳳起下意識目光移出窗外,四下搜尋,終於在一家便利玻璃門內,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卷毛鳳眼,從頭到腳精英味兒十足。
突然心頭火熊熊燃燒,憋住一口氣嗤笑一聲,慢悠悠地說,“有恙還是無恙,你不清楚嗎?我是不是但凡在外麵停三分鍾以上,你們就能像蒼蠅一樣飛過來繞著打轉?”
遲景知道她發現自己了,輕聲笑,“那還不是因為你太甜了嗎?”
“上車。”
剛掛斷這邊的電話,隨即接到了來自玊爾初的親切慰問,“小阿起,你怎這快就出院了?”
鳳起剛才那口氣還沒散,又來一個拱火的,氣笑了,“怎?監視我?什名義?手持監調文件來的?還是帶著證據來的?”
她伸出手,歪頭盯著自己的指尖,“你說我現在告你們侵犯公民隱私、非法監視是不是一告一個準?”
“……”玊爾初縮縮脖子,感覺自己頭皮有點麻麻的,雖說這聲音清潤溫和、語調慢條斯理,怎就感覺那陰森呢?
鳳起深吸一口氣,態度前所未有的溫柔疏離,“再有任何問題,麻煩滴金大樓總裁辦轉法務找我的個人律師,都是我師兄帶出來的人非常專業,走正規流程一定全力配合,而且,我隻接受這一種方式。”
“小阿起我……”
“還有。“鳳起不想聽他說話,往車外看一眼遲景,“如果不是證據確鑿拘捕證蓋章,就請警方離我遠一點,我對警察過敏。”
鳳起沒等他再出聲即刻掛掉電話,甩手把手機扔到後座,靠進座椅捂著眼睛冷靜,真讓人困惑,這都什?正常人很難做嗎?
玊爾初舉著電話鎖定目標常見常隊長,眼神凶狠的像下一秒要亮出獠牙,恨不得衝過去咬斷他脖子,冤的,冤出花兒來了。
鳳起冷靜了好一會兒,搓搓臉深呼吸,屈指敲兩下車玻璃,遲景上車就笑了,“阿起,好久不見。”
“我並不十分想見你。”鳳起滿眼涼薄,眼皮都懶得全掀開,麵無表情地說,“有話直說。”
遲景一等一會察言觀色,看出這會兒她心情不好,不再調笑寒暄,“江堤被阿策軟禁起來了。”
“你想讓我去求情?”鳳起眉梢微動,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你可真敢想。”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又同窗那多年,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至少確認一下她現在什情況,我已經快三周聯絡不上她了。”
鳳起找出一瓶水,遲景拿過去擰開又遞回來,她的手就停在半空,沒接又找了一瓶自己擰開喝一口,怪不得路飛瀾剛發現江堤在找她,人就沒動靜了,雲策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反應夠快。
“你比江堤聰明那一點點,至少還沒被關進去。”她又喝了兩口水順氣,“不過,你有資格跟我提要求嗎?”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能提,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遲景言辭懇切,焦灼藏在眉眼之間,明白無誤。
鳳起完全不為所動,“你怎知道她被雲策關起來了?”
“我就是知道,你……”
“你知道她為什被雲策關起來嗎?”鳳起忽然轉頭盯著他的眼睛,黑葡萄似的瞳仁淬了冰,目光如冰淩鋒利刺心,“你知道對嗎?否則為什求到我這?”
遲景額角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低下頭,抿緊嘴唇自我掙紮半晌,“我隻知道因為你。”
“哦?隻知道這個?”鳳起胸悶,手支著額頭,津姐說的對,是得靜養,要不然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也就是說你不知道她在背後搞了什小動作?”
她瞥開眼,本也不想讓遲景太難堪,隻是這些人真的很煩,“江堤的親生父親是我的教授,親生母親從我那棟樓頂跳樓自殺,她在找我,想幹什?你比我這個不問世事的還遲鈍?明知故犯。”
遲景臉色瞬間慘白,“對不起,阿起,我真的不知道。”
“這說,是關心則亂了?”鳳起敷衍地點頭,理解萬歲,她現在隻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好,情有可原。”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