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類別:網遊動漫 作者:趙閔懷 本章:第32章 第32章

    “鄉下道路怎會有卡口?這還有收費站?”

    李母抱著孩子好奇的從車窗望去,眼看著村口就在眼前了,村口那邊高高的門樓腳下幾個正圍坐在一起摘菜的老年人中有一個老婆婆發現了開到閘口的轎車往這看了一眼,周圍的老年人也都探頭往這看,他們個個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粗糙的臉頰上透著健康的紅暈,李父按了下喇叭,更多人往這邊看過來,挑單子的高個子老人,在路邊堆疊什東西裸著上半身的幾個大漢,還有端著盆包著頭巾不知道去哪的婦女,也有放了玩的髒兮兮的牆頭上的小孩子們……

    大家的目光都被李父這一聲鳴笛吸引過來,卻都是遠遠望了一眼,又各自幹各自的事情,也沒有人來給開這道閘門。

    李父煩躁的想要再鳴笛,立刻就被奶奶阻止了。

    “莫按了,你下車去問!態度好點,我們到底是來求人的。”

    奶奶平時並不是低調老實做人的性格,李父看著後座的妻兒老母,歎了口氣,還是開車下去了。

    他一下車就覺得左腳微麻,以為是自己開車時間久了,不自覺的跺了下腳,路麵上被太陽曬幹的灰塵立刻飛起覆蓋了他原本幹淨的黑色皮鞋鞋麵。李父收拾了下心情,一瞬間換上的笑臉叫蕊蕊看傻了眼。

    村門口的水泥路修的極好,這看著應該是村自己掏錢修的路,不然私人設卡早就被抓起來了,蕊蕊和櫻檸早就跑到這個村門口的石頭牌坊下麵,那些老年人嘴說的魯地方言極其濃重,但是因為兩省相連,蕊蕊和櫻檸也聽得差不離。

    “沒規矩的外地人,是誰家的親戚?”

    那個老太太問,手上把自己家的菜籃子的菜撥了撥,這些起陽草都新鮮的很,也沒什需要整理的,櫻檸他們再看看其他人的籃子,也都是放著非常新鮮的蔬菜,與其說他們在這摘菜,不如說是過來一起看看誰家吃的啥。

    其他老人七嘴八舌的說不認識這車,李父已經走到了牌坊下麵,他笑著彎腰問這些老人。

    “大姨們,請問這路閘找誰能開一下啊?”他用的是方言,兩地方言差距不大,應該是能聽懂的。

    剛剛還嘰嘰喳喳的老人們此刻卻是都沉默了,好像沒他這個人似得。

    李父尷尬又笑了一下,“大姨!我們不是外人!我們是來找李家的,我小時候就來過,這牌坊我和我弟弟還爬過呢!”

    聽他這樣講,老人們都抬起頭來盯著李父看。

    “找李家的?你父親叫什名字?”人群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大爺抽著煙袋問李父。

    “大爺,我爹叫李茂華,我爺爺您應該認識,叫做李勳榮。”

    李父言畢,坐在牌坊下的老人們立刻就有人想起來,“是李家的老六子吧?”

    “是,就是李家的老六子。”好幾個老人開始上下打量李父,直勾勾的眼神讓李父有些不自在起來。

    “大爺大姨們,我來李家有急事,您們看看,誰能開下閘口。”

    剛剛抽煙的大爺歎了口氣,吐出一口煙氣,沒有再理李父,到是一個年輕些的大媽拍拍手站起身來,在口袋掏出一個小圓片,遠遠地衝著閘口按了一下,閘道慢悠悠的開了。

    “真有意思,遙控器在她身上呢啊。”

    蕊蕊看那大媽很無所謂的揮揮手把李父趕走,又坐下開始交流,好像是這個村子的什地下組織似得神神秘秘。

    “老六家怎回事啊?二婆,我怎沒聽過什老六家的事兒啊。”那坐下的大媽很有興致的問年紀大一些的人,她的眼神還緊跟著開著車進來的李父一家。

    “趙虎家的,你來得晚,不知道這些,李家發家時男丁五個,都是一起受過苦學了德行的,隻這個老六的,雖然還是大房生的,但是從小好日子過得廢了,德行欠缺,”她明知道車子已經開遠了進到村子深處了,卻還是很神秘的湊到這個趙虎家的耳邊小聲說。

    “李家還有德行欠缺的?”

    趙虎家的驚呼。一旁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剛從田上來,聽他們講這個,也湊上來講。

    “哎,我知道,我爺爺講過,說李太爺的六子不從捐,販私鹽小賺了一些錢財,被李太爺吊在祠堂打了一頓就跑到外省養的小女人屋躲著咧,他那大房給他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他都不要了,到死也沒回來。”

    這男人雖已經有些年歲,卻也是光著上身,看起來就很有一把力氣。他說完這些話抿了搪瓷杯子熱騰騰的茶水,把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扯下來打一打身上的草灰,悠哉哉回家吃午飯了。

    蕊蕊和櫻檸蹲在一邊默默的聽著,看櫻檸兩眼放光一副聽到大八卦的表情還是有些不自在,這畢竟是她自己的家人的過往,她感覺這些人說自己的老祖宗的不好當然有些不舒服。

    趕上李父他們的時候車子已經穿過了整個村子來到依靠著山頭而建造的一個大院子前麵。

    車開了幾百米,小門見了三四個,卻無一例外都是鎖死的,而且這大院圍牆極高,約有兩層樓的樣子,從外圍看上麵應該是有平台的。

    車的一家人也在驚訝,李母是第一次來,她坐在車視線受阻隻覺得這個灰撲撲的大磚圍牆高的不見頂十分有壓抑感。

    “這大啊,我不知道李家上麵還是這樣的大財主。”

    她由衷的感歎這百餘年的大院還保存得如此完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恢弘,但是看看李父和奶奶的眼神又覺得他們似乎有些不想多說的樣子。

    李母忍不住心想:“祖上那大家業,我嫁過來的時候窮的飯都吃不飽,看來是被趕出來的。到底我是外人什也不說。”她更加摟緊懷的兒子,隻覺得這一車人這有這個小的,算得上自己的真正的親人。

    車子在寬敞平整的路上開了有一兩分鍾才到了這大院的正門,比較意外的是這個院門並不奢華,也並不氣派。因為年代久了,大門和圍牆一樣看起來都是灰撲撲的,要不是這個維護的極好的牌匾和新漆的門柱,外地人確實不好找。

    “就是這了。”

    奶奶著急的想開車門,此時車還沒停穩,嚇得李母連忙阻止。

    “媽!”

    李父停好了車想趕過來給奶奶開門,但是他一下車就一個大踉蹌摔在車門處,他的左腳不知怎的突然虛弱無力,從腳踝到膝蓋都麻痹了。

    “大子!大子!”

    奶奶和李母都發出驚呼,立刻去查看。

    蕊蕊也著急的去看,甚至下意識的想攙扶李父。

    李父今年才三十七八歲,正是身強體壯的時候,突然就左腿不能用嚇得他自己也冷汗涔涔,但是他沒有讓奶奶攙扶而是自己掙紮著側坐回駕駛座上,一把抓住奶奶了的衣袖。

    “媽!我的左腿不是好了嗎?怎我又感覺使不上勁了?”他嚇得厲害,腿上熟悉的無力感讓他重新回想起童年的那次可怕的經曆,他曾經認為自己將會終生拖著一條病腿。

    蕊蕊也著急得很,她圍著爸爸團團轉卻見櫻檸不慌不忙的又在吃東西,她下意識的皺皺眉,心想起來這姑娘到底不是個人類,好歹也吃了十幾年李家的米,卻還是這樣不鹹不淡的寡淡樣子。

    一邊的奶奶雙手穿過蕊蕊的位置安撫著自己的大兒子。

    “沒事的沒事的,等咱們出了這個村就好了!你爸說了沒事的,你的那個病隻在這會複發,你不記得了,小時候帶你來看病,你家的老祖宗說過回來是有影響的,但是是暫時的。”

    這一番話隻有李父和奶奶聽得懂了,但是連李母也一頭霧水。她懷抱著還在昏厥的兒子,看著臉色慘白的丈夫,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問起。還好李父隻是左腿麻痹小腿部分沒有知覺,並不是不能行走。

    蕊蕊看他一言不發白著臉好像真的想起了什,然後見爸爸熟練地用一隻手把左腿搬著,腳掌穩穩踩到地麵上之後,直直的站起了身。

    他好像很不服氣的咬著下唇,一臉堅毅的利用左腿戰立,右腿跨步,很快就熟練地的掌握了平衡,一言不發的自己往李氏莊園的台階去,扶著左邊膝蓋費力地上了台階後,站在“李氏”的紅燈籠下等自己的母親和妻兒。

    一家幾口都沒有再說話,但是蕊蕊看得出來李父的表情是有怨恨的,一種對於父母的怨恨。然而別人都沒有她這種過於敏感的共情能力,就連被怨恨的奶奶也渾然不覺。

    他們這次上路著急但是還是買了很多盒裝的禮品帶上的,這時候隻有奶奶一人能拎這些東西了,蕊蕊蹙著眉頭想去幫忙奈何自己比空氣還空氣,愛莫能助,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人真是老、弱、病、殘,聚齊了狼狽的抱著孩子、拿著拜禮品去敲這黑色厚重的大門。

    “不用擔心,你什也做不了。”

    櫻檸看著頭頂的紅燈籠若有所思,但是還不忘記“安慰”一下蕊蕊。

    她對自己學會了看人臉色辨認心情這個新學的本領還有些驕傲,但是她卻沒看出來蕊蕊此時因為不能幫自己家人的忙早就自己開始生氣了。

    蹙著眉頭沒有理睬櫻檸,從側麵看,李蕊蕊她和李父確實是有些相像的,兩人皆一言不發,眉眼充滿了的冷漠,她還是年輕,飽和的膠原蛋白讓她沒有在眉間擠出褶皺,但是再過十幾年,二十幾年,也許就會有一條並不善意的褶皺在她不皺眉的時候也堂而皇之的矗立在雙眉中間。

    一行人幾乎艱難的穿過迂回的宅宅院院,拐了十餘道彎,過了好幾個月門,甚至又穿了幾個個小廳,在安靜幽深的灰磚舊屋中似乎還聽見無人居住的黑房間傳來的吱呀的開窗聲,似乎有人偷偷打開窗看了這行色匆匆的一行人,又輕輕的關上了窗。

    趕路人有著明確的目標,忽略了身後的異樣,約莫走了十幾分鍾,一家人才來到一個略寬敞的蔽靜大院正廳中。

    帶路的老門人自顧自回去了,廳一下安靜下來,蕊蕊看著自己的父母和奶奶都出了汗水,著急卻愛莫能助,隻能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倒是櫻檸,她此時衣衫不整,光著腳踝散著頭發,坐在主位的一張方桌上。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才有李家的人出來招待,來人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與村口的村民們一樣,他穿著十分樸素,一件洗掉了色的深藍色襯衫,卷起的褲腳,脖子上也有一個同樣洗掉了顏色的汗巾,他與李父差不多年紀,但是臉上因為常年勞作風吹日曬已經黑的發亮,即便這樣,兩頰上也是透著莊稼人樸實的憨厚微笑。

    來人一隻手去撩開半高的門簾,一隻手穩穩地端了個茶盤,中間盛了一隻顏色豔麗的搪瓷茶水壺,壺嘴冒著熱氣,壺把手上被細細的纏了隔熱的藤條,旁邊一摞子小茶碗,隨著他大跨步的單手端進來也沒有絲毫晃動,被穩穩地放在櫻檸坐著的方桌上。

    櫻檸隔著壺嘴,誇張的聞了一下冒出來的熱氣,驚訝道:“這茶水還真香呢!”她歪著頭也招呼蕊蕊過來也聞一聞,蕊蕊隻當做沒聽見並不去理睬她。

    來的這人是大房的重孫子了,也就是說雖然他年紀和李父差不了幾歲,但是輩分上卻實打實的小了一輩,和蕊蕊是一個輩分,真叫起來,蕊蕊應該叫他做“哥”。

    果不其然,他一進大廳就非常熱情的微微彎腰招呼蕊蕊奶奶為“奶奶”,稱呼李父李母為“叔叔”、“嬸嬸”。

    “奶奶,好多年沒見您了,上次您來,我和叔叔都還是毛頭小子呢。”這黑的莊稼漢子十分利索的給各人上了茶,很親熱的跟奶奶攀談起來。

    按照常理來說,以往來得次數不多,但是大房的老祖宗和家其他人,譬如家的女人們都會出門來迎接下還算有些血緣的客人,但是這次大房隻叫了最小的這個男丁來接客,還是在爺爺已經電話通知了他們的前提下。這種略顯寡淡的茶水,單薄的人氣讓李母都看出不對勁,但是眼下孩子還在懷,小手因為攥緊的時間太長,不太明顯的骨節上都泛白了,也不是糾結這些禮數不禮數的事情,李母剛想搶話,奶奶這邊也十分著急的把話頭攬到弟弟身上去了。

    “小毛,老祖宗不想見我們,我們也不介意,但是這孩子,還有,還有你小叔叔”

    奶奶把這乳名叫做“小毛”的莊稼漢一把拉到弟弟這邊,“你看我這孫子,都這樣了,隻有老祖宗能安一安他的三魂六魄,你快帶我們去拜一拜她老人家吧。”

    奶奶著急的用手捶腿,她這兩年頭發開始花白,但是身體還算健康,這一天一夜的奔波叫她有些脫力,下意識的就去捶腿,捶了兩三下想起大兒子現在一條腿拖著走,又去一邊講話一遍給他捶了兩下,被李父一臉不耐煩的推開。

    李父臉上帶了些戾氣,很壓抑的衝自己的親媽皺了一下眉,似乎在努力地掩飾一條腿不能動的這個現實。

    小毛非常坦然的往主位上坐下,笑眯眯的把這家人的小動作都看在眼,他給自己也倒了了小碗茶水,呷了一口,才在李母焦急的眼神中再次開口說話。

    “奶奶,老祖宗不在,弟弟也能好,您盡管放心。我隻問您,上次叔叔來,是因為您一家子入了屠戶,造了殺孽,不說因果這些,就單單講那一萬多隻貂兒,實在死的不是很必要,這次您家是又生了什事端了?老祖宗說了,您這一家人二進宮,治或不治,還得講清楚緣由才行。”

    這莊稼漢平靜的講出一番陳年舊事,別說是蕊蕊和櫻檸聽了詫異,就連李父李母也是一臉茫然,都去瞧奶奶。

    奶奶對這漢子話說的事情顯然很了解,她張了張嘴想分辨什,又默默地住口了,她看看還在李母懷動都不動的孫子,紅了張臉,隻好說了實情。

    “我說,小毛啊,你跟老祖宗說說,我們這次確實沒做傷陰德的事情,上次那些皮草,也是別人家賣了,大家都賣,我們就跟著賣的。。。”

    她說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但是看見那莊稼漢立刻嚴肅的神情,立刻就知道說錯了話,“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造了孽,得的報應,我們改了,那年大子剛好,我們就把貂籠都賣了,再也沒養過,更不要說殺了……”

    蕊蕊奶奶支支吾吾,卻在這個晚輩前不得不繼續吐露,她年輕時就見過大房老太太古怪的脾氣,要不是這家人確實邪門得很,當時因為醫院操作失誤在給大兒子疫苗針後孩子當天站都站不起來了,要不是為著他家治好了老大,她早就不讓自己男人再跟老家來往了,總歸那個老祖宗都快一百歲了,她一走,這些孫子重孫子,再有幾年出了玄孫,誰還記得他是誰啊。可現下不曾想自己家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孫子,又要走投無路求到他家來。

    “這次我也莫名其妙,我們家的看門狗被別人拉了脖子,也不是我們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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