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的事情你們知道了？”聞人啟問道。

    高戰和韓朔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韓朔忍不住出口，“殿下，李忱不是這樣的人，他平日雖然脾氣古怪，但不可能是雲國細作，那日在圍場，咱們也看到了，夜樂公主腳傷成那樣，他要真想害公主，都不用動手，任她自生自滅就好了，何必繞這大圈，還費力不討好。”

    “李將軍這局，不救，是死，救了，竟也沒能逃過去。”高戰歎道。

    “高戰，你的半年之期也快到了吧？”

    “回殿下，祭祀大典之後就到了，隻是當年之事，遺跡寥寥，史書又無法查看，微臣恐怕要負聖恩了。”

    “最壞的結果，就是先保他一命，借祭祀大典要求父皇大赦天下，再救他出來。明日的閱兵預選，韓朔，本宮讓齊王替本宮參加，務必嚴格把關。”

    “可是殿下，現在離祭祀大典還有一個多月，我聽說治吏司現在全是秦關那邊的人，他們會不會……”

    “豈有此理。”高戰有些惱怒，“朝中真就由這些人一手遮天了嗎？他們一向排除異己，到他們手，李將軍可要吃些苦頭了。”

    “吃苦頭還算輕的，我剛進宮的時候可聽說，已經準備去李府抄家了，說要找出勾結雲國的證據。”韓朔道。

    聞人啟眼有驚訝，也有惱怒。

    “最重的罪名，無非莫須有三字。殿下快去李府吧，不然，誰能保證不會出現另一份招將書？”高戰的話點中了要害，從溫嬈口中，他聽到的大致都是單雄忠君愛國的事跡，加上聖旨一事的風波，單家叛案雖無明確結果，可在高戰心中，早已有了判斷。

    “綠綰，備馬。”

    聞人啟帶著人馬趕到的時候，錦弋等人正在李府門口和領兵的王灝理論，說道自家公子是否有罪尚無定論，怎就到要抄家的地步？見聞人啟到來，雙方紛紛跪地請安。

    “小將王灝，參見殿下。”

    “王灝？”聞人啟覺得他麵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你是誰的部下？”

    “小將是大將領的部下，陛下命大將領徹查夜樂公主遇險一事，大將領讓小將搜查李府，看有無可疑之處。”

    “我家公子和此事絕無幹係，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抓人還要抄府，講不講道理？”卓桑道，卓槐、錦弋也是怒目而視。

    “搜查李府，你說是奉陛下之命？”

    “當然，請殿下過目。”聞人啟看到的是一道聖旨，雙印俱齊，大意就是命秦和嚴查夜樂公主遇險一事，可以任何手段查處任何一個可疑人員。“請殿下不要為難小將。”

    “你……殿下。”錦弋見狀，轉向聞人啟。

    “你要搜查本宮不攔著，不過你們進多少人，本宮也進多少人。來人，給本宮看著他們。”聞人啟一發話，帶過來的禁軍一個對一個地站在王灝的一隊人前。

    “殿下這是何意？”

    “本宮隻是讓本宮的人當個見證，省得一會兒查出不該查的東西，這些個丫頭奴才們不認，以為是你們栽贓了他們，覺得朝廷不公，本宮可見不得這潑髒水。”一句話，堵得王灝無話可說。

    “殿下說得極是，極是。”王灝的神色有些難看，隻能由得自己手下的人和太子手下的人一一結伴進行搜查，卓桑、卓槐對視一眼，神情淡定，錦弋未曾抬頭，嘴角卻露出了輕微的笑。搜查到李忱書房的時候，聞人啟和王灝都進來了，聞人啟看這陳設，比他之前來的時候簡單。果不其然，一圈下來，無任何收獲。

    等到王灝帶人離去之後，聞人啟還在書房，錦弋道，“多謝殿下今日解圍，不然還不知道今日會在府中搜出什東西來冤枉我家公子。殿下，公子真是冤枉的，若他有心加害，何必以身犯險？奴婢跟您說句老實話吧，公子那日從圍場回來和奴婢說了，這是個陷阱，他們要除的不是公主，是想借夜樂公主之死挑起兩國矛盾，這樣憑當今……陛下的行事，定會殺了公子以慰南夜，所以他無論如何也會救公主，平日他這害怕狗，還要一個人咬牙對付。”卓桑和卓槐聽得都極是難受。

    “本宮知道，本宮會查清。”聞人啟看著院中狼藉，“其他下人呢？”

    “知道公子落難，很多人都走了，隻剩下我們幾個人還有幾個看門的。”

    “難為你們了，去收拾一下吧。”

    “是。”

    聞人啟和綠綰留在書房內，聞人啟彎腰撿拾著散落一地的棋子，正是聞人寧之前贈與李忱的那套。

    “殿下，讓奴婢來吧。”

    “你撿白子，本宮撿黑的，這是阿寧送的，丟了，他們倆可都不依。”聞人啟的語氣試圖輕鬆點，卻無法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