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霧罩總有被風吹散的時候,別人的秘密既要藏,那隻是沒到說破的時候。
“不過就是,姓韋。”站江朔陣營所對大敵,也隻有那家子人,而且上回見麵時,江若楠也承認過與那家有牽扯。都是昭然若揭的事,許黔無奈道:“無妨。”
“姓韋還無妨,有點意思。”
國師笑得意味不明,咂咂酒味後,對緊繃著的江若楠緩緩道:“苦主不願醒,便等你自個兒想好怎解釋,老夫倒不必上杆著做惡人。”
江若楠垂目看著許黔衣襟靴子,並不答話。
“都還年輕,後頭日子還有那多,瞞不過一世的。”國師依舊對江若楠說:“給你倆三日,便是希望互相都將人看清明了,免得老夫眼看著故人後嗣將來都成了仇,憋得慌。”
江若楠答:“晚輩謹記。”
國師微微側頭,似乎對江若楠態度不滿意,斥道:“老夫應故人諾護著家國山河,看不得他子嗣相殘,既護你父子二人,也要護王位上那個。便是他做錯,也容不得你做孽,去斷他家國社稷根本,這道理已說過多次,若執迷老夫隻能兩害行權取其輕。”
許黔想江若楠肯定是受韋家蒙蔽,幹了什蠢事被國師抓住了。自己都不舍得說重話的人兒被罵,怎叫人不看著心疼,許黔忍不住責問國師:“您作何欺負他。”
國師轉看許黔這邊,依舊斥責:“老夫也想不通,自家後嗣不是生出他們那些狠的,就是你這個蠢的。”
“你與他祖宗是自家,我又不是你後嗣,才喝了幾口啊您?”
國師的臉透著火光確實有些紅,脾氣上來,抬手便是給了許黔個爆栗:“老夫依稀記得在師門也是有個俗名的,姓陳。”
許黔抱頭,知道打不贏:“哎喲!”
“吾師門家風嚴謹,是天下最好的醫觀,生在這俗世娃娃恐怕就你一個。”
國師揪了揪許黔頭頂的束發,道:“住在這你隻管守好他,千萬別讓他跑了。”
“您這自稱倒是轉換自然。”許黔捂頭扶住發冠站起來,用腳尖點了點江若楠的布鞋,下巴往偏室揚:“別理他,進屋去。”
國師將手伸到爐邊烤了烤火,對那逃走的二人:“記得卯時攜手書去前殿誦經。”
隔日,許黔被國師叫起來去誦了一早上的經,回來便氣得不行,千餘字的經文江若楠怎也哄不動他拿筆,便變成了江若楠提他抄經文。許黔在旁捏著袖口研磨、添茶,倒也其樂融融。
無窗偏室,二人仗著私情在此殿已人盡皆知,摟抱著說悄悄話便也不甚顧忌,隻想趁光陰撒不進來暫忘外頭事,牟足勁膩膩歪歪日夜顛倒。
而這靈隱殿外,難得國師大人親臨與香客誦了一早晨經。有些探子扮作香客徘徊,總想找許黔說話,每每靠近都被國師氣勢所攝,自是近身半步都難。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跟著,依禮乖乖誦經。
此後,外人卻道許黔真是可憐,竟將國師大人得罪狠了,罰在這整日被同吃同住,親自看得死死的,連困覺都帶在身邊。
國師扣了扣那扇關了大半天的門,喊道:“出來吃飯。”
許黔答:“不餓,不吃。”
國師仍立在門外:“休得廢話,快出來。”
“來了來了。”門內窸窸窣窣一陣,許黔答道:“您肯定就是想找人陪著吃飯,太寂寞。”
國師在外哼了一聲,不再回答這人的不識好歹,便回桌前將碗筷擺好等著去了。
江若楠先出來,行了個常禮便來盛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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