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暫時離府了,所以找許黔的人敢進來喊話了。
說那許相昨日忽入膏肓,昏迷中,混沌念夢喊著嫡女許箬悠的名字,要她到病榻前來背詩聽。
此時許箬悠與陳琅已往川黔去了數月,早已杳無音訊,怎可能來背詩?
家中人便想起了她的獨子還在,橫豎許相已病成這般,若能用上陳琅留下的回天妙藥更好,若是減輕痛楚也好,那個做外孫的許黔,理應來探一探也是盡孝。
也有人覺得許黔既已出譜,便不算許家人,倒不必非要請他過來湊熱鬧。隻將許相枕邊那親自注解的詩卷,送去悉恩居,圓父女情便好,至於許黔過來不過來,便看他自己打算。
橫豎,許相病危,是要陳氏子許黔知道才行。
許鬆早就囑他不要管許家事,醒著時不願見他,肯定也希望糊塗時,不要見他。
為了讓江朔更認同他是許家棄子,再背個不孝罵名,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癢。
阿及隻好回話,三日未滿而國師大人不在府中,待國師回來告知一聲再走比較好。
兩撥許府的人,一撥送詩書去悉恩居去了,另一撥跪在了靈隱殿外,執意請許黔去再見見許相。
不巧的是,這邊哭哭啼啼的許府奴仆還跪著,外頭又來了一撥京都守備軍,過來拿人,據線報說,靈隱殿中躲進了朝廷命犯。
殿中哪有什朝廷命犯,偏室隻有江若楠。
且不說殿中有何人,許黔怎會允許他在這把門的時候,讓人把國師寢殿搜了。
國師府幾時有這般遭遇?
許黔自是攔著不準的,帶頭的軍官不敢平白得罪許黔,隻能在好言相勸下將靈隱殿圍了,那些稍有空隙的地方,也被看熱鬧的香客站滿了,真真是水泄不通。
許黔不比國師,說什都有人信。
許黔說頭沒有歹徒,偏有好事的還喊,讓歹徒將許黔宰了,搞不好還戴罪立功。
許黔越僵守著不讓進,越引得群情激奮浮想聯翩,是什朝廷重犯迷了許黔眼,竟置外祖病危都不顧,要護著重犯,皆是想衝進去又不敢。
鬧騰歸鬧騰,還好阿及也帶私兵舊部趕來,把著門讓許黔能入殿休憩一會兒。
而阿時早已易了容,已坐在了偏殿,與江若楠大眼瞪小眼的對望。
“原來是小世子在。”阿時一副了然於胸神情。
許黔步入,問:“怎,你也覺得有歹人藏在國師臥房?”
你如果看到自己堵門那樣子···
阿時道:“主子神態有些反常,讓人難覓猜想房頭光景。”
“既然看過人了,待會若亂起來便先護他出去。”許黔這便要趕阿時走,說道:“料他們沒膽真敢闖進來,楠楠在此等國師前輩回來就行,你附近找地方貓著好了。”
阿時左右看看,確定屋沒有危險第四人,答:“是。”
許黔將門從帶上,說:“好了,我可能今日便要回去了。”
江若楠早已將灰布道袍換作尋常衣裳,往床頭挪了挪屁股給許黔讓出塊坐處,笑盈盈說:“要不乘還有點時間,你發發善心,吃點虧就從了我罷?”
許黔白他一眼,含笑斥他:“休想。”
江若楠道:“那你進屋來做什?你知道我也不情願的。”
許黔過去坐下牽起江若楠的手,緊緊捂住:“抓捕反賊韋家重要人物,你需不要機會說些討好的話,做些討好的事,來自證清白?”
江若楠也緊緊握住許黔手,問:“如何做?”
許黔戲謔:“以身相許?”
江若楠搖搖頭,將額頭抵上前:“那如何說?”
許黔順勢附在江若楠耳邊,輕語:“說說你屋請的先生,說說你何時看上我的、說說為何我也恰巧心悅於你?”
江若楠眉頭輕褶頓了須臾,才側頭在許黔臉頰上啄了一口,半認真地說:“蓄謀已久,處心積慮,煞費苦心。”
許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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