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張了張嘴,又閉上。
兩個人一起去掛了骨科。
果不其然,蘇彌鼻子軟骨輕微骨折。
同行是一個實習的小護士,看見蘇彌一下巴的血嚇得趕忙顫顫巍巍地給她打水拿熱毛巾,一臉驚恐。
老醫生看見了一頓訓斥。
“怕什,這好多點血。”
扭頭又對著蘇彌
“早點不來,非要等到淤血都流出來,年輕人不知道注意身體健康。”
“流這多血。”
蘇彌。
治療的過程有點疼,要先清理鼻腔的淤血,她疼的直叫。
扭頭,卻發現周衍沒了身影。
,丟下她自己走了。
蘇彌心多少不太爽,被稍稍弄疼一點就大叫,心不情願但又不得不配合。
“能打麻藥不?”她仰著頭含糊不清的。
小護士一臉懵,反應過來後說:
“我去問問老師”。
說完就自己一個人出去了,偌大的護理室隻剩下她一個。
蘇彌仰著頭不敢動,怕血順著流進喉嚨,她討厭血進喉嚨的味道,會讓她惡心。
“那個,你家屬說不用。”
小護士出去一小會,就進來了,眼神露怯。
“誰?”蘇彌扯到鼻腔的傷口,嘶了一聲。
“哪兒來的家屬?”
她眉頭緊鎖,鼻子又開始往外滴血,盯著小護士發問。
“就,就剛那個帥哥啊。”
小護士被她樣子嚇到,趕忙跑過去扶住她臉
“你別亂動啊又出來了。”
蘇彌疼的腦子混亂,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周衍。
他沒走?
她仰著頭冷哼一聲“屁他媽的家屬。”
心卻莫名其妙的順暢了許多。
治療的過程還算順暢,到底是擔心自己破相,蘇彌等著醫生開藥,低著頭乖巧的聽訓。
“最近不要吃辛辣食物,不要有大的表情動作。”
老醫生戴上厚重的老花鏡,埋頭寫藥單。
”還有睡覺盡量躺著,天快熱了,每天過來換藥,一個周後再看要不要做鼻骨矯正。”
蘇彌本來嗯嗯啊啊的聽著,一聽到矯正,瞬間抬頭,她麵上一慌:
“我鼻子要手術?”
老醫生沒看她,一邊龍飛鳳舞的寫著些看不懂的字,一邊輕哼一聲。
“早點不來,看你恢複情況。”
蘇彌鬱悶的低了低頭,又突然想到什。
“那能抽煙嗎?”
“”
她在老醫生和小護士雙雙的注視下低了頭。
兩個人像看智障一樣看她,仿佛在說:
你覺得呢?
門外的男人提著一雙塑料拖鞋,大概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嘴角忍不住的牽起一點弧度。
周衍提著一雙拖鞋走進去,看了眼她光著的腳,伸手把鞋遞給她。
“把這個換上吧。”
說完像是怕她覺得不好看拒絕,補充了句,
“晚上沒人看見。”
他又恢複了那副溫和的少年模樣,周身都是柔和的光。
蘇彌倒是沒說什,她是愛漂亮,但是也不計較這些,伸手接過套上。
小護士按照藥單包好了幾份藥,對著她叮囑:
“這個是消炎的,一天三次。這個是止疼的,一天不超過三次。”
蘇彌頂著被白紗包裹的巨大鼻子,跟著她的話重複。
“這個消炎的,三次?”她抬眼望櫃台的人。
“對。”小護士溫聲的聽著她重複。
“這個止疼的,也三次?”
“不是,這個不超過三次。”小護士糾正她。
“哦那不超過”她歪歪頭,認真的揣摩對話。
“三次也行對吧。”
“對。”小護士指著藥,又和她說了一遍。
蘇彌站在櫃台,她看著麵前人一張一合的嘴,感覺自己頭疼。
“你有筆沒?”她問。
小護士愣了片刻,從上衣口袋上取下一支圓珠筆遞給她。
蘇彌接過,埋頭在藥包上記了起來。
她記得認真,老醫生在旁邊打趣道:“小姑娘年紀輕輕,記性不好啊。”
蘇彌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回:
“是的呢,我小時候還差點吃錯藥,得虧發現的早,不然您今天都沒這個機會給我看病。”
老醫生被逗笑,他理理卷起來的褲腳,沒回了,靠在凳子上輕寐。
整個空間隻剩下她低聲念叨的呢喃。
像小學生學拚音似的,飄來飄去。
周衍端坐在板凳上,聽到飄進耳朵的細語,不禁失笑。
這會兒知道惜命了。
“一天三次。”蘇彌寫完最後一個數字,她直起身,把塑料袋子搖的嘩啦啦響,朝他走過去。
老醫生被聲響驚到,闔上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周衍看著她一係列動作,在心底歎了口氣,轉身對著老醫生道了謝,又朝小護士頷首,對她說了句:“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醫院,還是她在前麵走,他跟在後麵。
樹影搖曳,被風吹的微微晃動,蘇彌把玩著手上的東西,忽地眼眸一沉,想起來什似的,扭頭看向隔她隻有幾步遠的周衍。
她定住腳步,伸出白皙修長的手臂,把打火機遞給他:
“給你,剛忘了。”
周衍聞聲,快步走近,接了銀色的金屬打火機。
打火機上麵刻著一個英文單詞swell,小巧精致,手感是有溫度的金屬。
剛剛蘇彌被痛的不自覺的把玩著他的打火機,他也沒說什,好脾氣的接過,沒管上麵雜亂的指紋,塞進了褲兜。
”挺好看的。”
蘇彌突然來了一句,對上男人稍稍詫異的眉眼,她扯嘴笑了下。
“我說打火機。”
周衍才愣愣的點頭,像是累了,環顧四周後問她。
“你吃東西嗎?”
“吃。”
兩個人就近找了家還沒打烊的店,周衍點完後把菜單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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