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小字閃爍又熄滅,她斂起目光,心下一片順暢,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嗷嗚。”
一聲嗚咽吸引了她的注意。
蘇彌循聲看了過去。
在草叢深處,放著一個紙箱子,她伸手將箱子托了出來,看見了麵的小家夥。
一隻還在發抖的的奶狗。
小狗通身烏黑,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盯著她,伸出粉嫩的舌頭,舔舐著自己的毛發。
“嗷嗚-”
它衝著蘇彌叫幾聲。
奶狗看起來剛長齊毛發,毛茸茸的,蘇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
它似乎有點怕人,縮著身子往回,隻露出一雙眼睛,烏黑明亮,端視著她。
蘇彌收回手瞥了眼紙箱,還是全新的。
看樣子應該是被遺棄的。
她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把紙箱放回了原位。起身走了幾步,卻又返了回來,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幫個忙?”】她拿出手機,給黎溪發了個消息。
【“?”】那邊很快回過來。
蘇彌把小狗的照片發了過去。【“給它找個主人。”】
此時,剛洗完澡的黎溪正窩在沙發給遠在海外的男朋友打電話,看見消息後眉頭一挑。
【“轉性了?”】
【“這狗救你命了?”】
蘇彌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捏著手機回過去。
【“覺得它長的像你,親近。”】
黎溪。
【知道了。】
蘇彌重新起身,發了條語音過去。
“盡快,不然就被凍死了。”
“?”
“你不會把它先帶回去。”
“你覺得可能?”
發完最後一句,蘇彌正好踏進宿舍門。她滅了手機,有點疲倦的揉了揉眼睛,想起周衍的話,拿起手機給季瀾發了條消息。
半個小時後,蘇彌打開電腦,開始複習務實課。
時間過得飛快,初春天氣漸漸泛熱,蘇彌基本上每天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
她照例從早到晚泡到圖書館,偶爾在夜晚回去的時候看一眼那隻小狗,小狗也漸漸和她熟絡起來,偶爾想伸舌頭舔舔她,卻被蘇彌避開。
學校的人似乎很喜歡這隻奶狗,除了一天吃不完的火腿腸以外,還有了幾件舊衣服當窩,漸漸地,她也很少再去關注它的動向。
正午,圖書館內,她記著單詞,收到了薛岑的消息。
【“明天或者今天下午過來,有時間嗎?”】
還有一張設計好了的圖案。
一條紅色的小蛇蜿蜒纏繞在素描梧桐葉上,看起來妖豔又清冷。
蘇彌看了眼屏幕,明天是周五。
【下午吧。】她很快回過去。
餘光掃到那個已經好幾天未聯係的頭像,她眼睫很快的眨了一下。
繼續記單詞。
“significant,adj顯著的;相當數量的;別有含義的;意味深長的。”
“signaficant,”
淡綠色的手機殼一震,界麵顯示單詞拚寫錯誤。
“signaficant,”一震。
“signaficant,”繼續震動。
“艸。”
她解開外套,隨意丟在座位上,低聲咒罵了一句。
這個單詞她記了有三遍了,還是錯誤。
當手機震動第五下的時候,蘇彌吐出一口氣,把耳機拿下來,揉了揉發疼的耳廓。
出神一個下午了。
蘇彌看了眼時間,幹脆收拾了東西,自暴自棄,準備去薛岑那。
她迅速的回宿舍換了件亮色吊帶,下身套了條牛仔褲,換上半根半拖出了門。
薛岑的紋身店在平城的老街,她主要是畫圖,偶爾也幫人紋紋身。
蘇彌抱著臂膀,麵部表情的走過擁擠燥熱的街道,拐進一條小巷。巷子有古舊的梧桐樹,每一處都透漏出古舊的氣息,牆壁泛黃。
蘇彌喜歡這種舊舊的老街,她第一次來到這還是因為迷路,無意間瞥見那棵老梧桐,拿出手機拍了拍,發給了一個暫時不會回的號碼。
卻沒想,就拍到了薛岑被醉酒男人糾纏的畫麵。
薛岑頂著一張乖巧的不能再乖的臉,一雙眼睛像鹿一樣幹淨,氣質文氣。
有點像她姐姐的眼睛。
但是此刻,幹淨文氣的少女卻被一個醉酒的男人扯著手臂騷擾。
她定眼看了一會兒,直到那男人手快摟上薛岑的脖子,她才提著路邊堆滿的空酒瓶,走了過去。
等到那男人被打的頭破血流,兩個人自然而然也就認識了。
“謝謝你。”薛岑眨著那雙清亮的眼眸向她道謝。
蘇彌倒是覺得稀奇,拿酒瓶子見了血,兩個人卻都沒有害怕的感覺。
蘇彌擺擺手,看了她一會,才對她說了句。
“有水沒?”
“我衝一下。”
薛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蘇彌手上沾滿了那醉酒男人的血。
她快步把她領到自己的店子。
蘇彌抬眼看,複古裝飾的小店堆了滿滿一架子書,全部都是文學著作,還有複古的火漆和信紙。桌麵上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畫稿,正中央黑色的皮質台子上放了一台紋身機,旁邊還有靠座台和高床。
她環顧一周,問薛岑。
“紋身店?”
“你做這個的?”她實在沒能把薛岑那張文氣的臉和這東西聯合在一起。
“我哥哥的,我畫畫圖,偶爾也紋紋。”說完遞給她一包濕紙巾,轉身去倒水。
蘇彌點點頭,拿起紙巾擦手。
“我就說,你看起來更像讀書的。”
薛岑笑笑,伸手把水遞給她,聲音清甜。
“那你看起來就像拍電影的了。”
蘇彌抬眼,眼眸快速的眨了眨,想起了點什。
記憶,蘇漫也說過這樣的話。
“我們彌彌是電影的女主角一樣,等彌彌長大,姐姐就給彌彌拍電影好不好。”
但是沒拍成。
她無意識的擦拭著自己的傷口,被薛岑的聲音拉回思緒。
“呀,你手破了。”
蘇彌低眉,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有一道口子。
“不礙事。”
“小磕小碰慣了。”
“不行的呀,女孩兒的手很重要的。”薛岑眼底彌漫起來一抹自責。
蘇彌瞧她一眼,目光落到她畫的稿紙上,想了想說。
“那你給我紋個身吧。”
“當謝禮。”
就這樣,薛岑一張設計稿畫了半年。
蘇彌幾乎很少有時間來這條街,薛岑又忙著參加繪畫比賽,動不動就搞封閉,兩個人又都不是愛扯閑的性子,一來一去,一張稿拖了這長時間。
這次應該也是薛岑封閉集訓結束,才得了空找她。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