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隊伍一路向西,行過之處浩浩蕩蕩好一副熱鬧場景。
喧鬧中帶點混亂。
不過很快,在五位二重神紋戰士的人手安排與組織下,整個隊伍開始分化人流並形成隊列。
巨獸的隊伍在前,戰士局於人流兩側,平民居中,神棄之子的弱者則在最後。
約莫十萬計的追隨者。
這浩浩蕩蕩一路過去,行商的人看見了都在躲避。
而且有的人在聽聞王子的誓言後,甚至直接把自己的整個商隊都捐獻了出來,就為了跟隨克洛尹。
可想而知,克洛尹此時因為誓言的空頭支票給他帶來了如何的聲望。
看著身後浩浩蕩蕩的追隨者,克洛尹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種意氣風發之感。
但他也沒有因為而自大。
從小養成的性格讓他注定比一般人沉穩。
另外,他也知道自己這次能有這聲勢既是借了誓言的勢,也是有自己父王與老師的支持。
這一點克洛尹看得很清。
他的身上不光寄托著神棄之子們的希望,也寄托著自己父王與老師的厚愛。
此戰他隻能勝不能敗!
隻是想到那鑽地魔蟲的信息,克洛尹這一路上內心還是有些凝重。
而就在克洛尹想著心事的時候,突然間一個二重神紋的戰士來到了克洛尹身旁。
“王子殿下!我們大隊伍的後麵跟著那個廣場的肉山怪物,需要屬下前去驅離嗎?”
“她跟來了?”
克洛尹臉上有些吃驚。
在他的記憶,肉山的罪人祖母可是一直都好似表現得無智一般。
這一次她怎會跟著自己呢?
難道祖母她其實一直都是有智慧的?
人們都誤解了?其實她並沒有因為神紋失控而陷入那種令人恐懼的無形深淵嗎?
神紋的力量在秩序子民的六國早已成為了重要的組成部分。
所以,對於神紋失控六族也幾乎知曉一些普通人無法知曉的隱秘。
神紋能帶給六族最大能力的加持,這的確是了不起的。
但同時神紋失控也帶來了極大的弊端。
神紋一旦失控,化為血肉的怪物那都算好的情況了。
因為更多的其實都在神紋失控的瞬間就會爆開成一塊一塊的碎肉,因此變成了肉山的怪物或許還算是一種幸運。
隻是這種幸運又是不幸的,隻因血肉的怪物幾乎不存在生前的靈智,就算有那也是混亂且暴躁的。
有的戰士在失控前,甚至還會喃喃的說自己看見了神與一個巨大的深淵。
總之,這個說法秩序教團也無法分辨,畢竟化為肉山的子民最終都會失去靈智變得渾渾噩噩。
不過,有一種說法其實早已在萬年前就傳遞了出來。
那就是神紋失控其實是因為邪神的幹擾所致。
那些無所不在的邪神無法在正麵戰場打敗秩序諸神所以才會借用這種手段來報複秩序諸神的子民。
不過秩序的子民是不會怕的,他們的父神母神能夠打敗邪神,那它們這些神的子民也能憑自己的英勇意誌戰勝邪神的意誌。
為此,這才有了神紋的力量一直在這種充滿風險的儀式中傳承下來並且一代比一代完善與多樣化。
總之,無論是哪種情況,最終失控的肉團都不可能活著。
以教團的說法就是,不能讓子民在這種沉淪中一直飽受靈魂被邪神的摧殘痛苦,唯有讓他們回歸父神的懷抱才能夠得以解脫。
為此,隻要儀式失敗,根本就不可能有活著的‘異形’出現在世人眼中。
像艾琳所化的肉山能夠一直活到現在那完全是因為她的身份與時代背景有關。
而且能夠活萬年,還變大到如今地步,對於熔岩一族而言,這也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具備話題的事。
主流認同的說法是:這便是神罰,是父神懲罰罪人的結果,因為瀆神,所以她必須一直保持這個醜陋的狀態並永遠受到秩序子民的唾棄。
當然非主流的說法也有,比如她受到了邪神的誘惑與詛咒之類的,建議還是殺掉為好。
不過,這些聲音最終都被教團和王國以視而不見的做法給隱性的否定了。
而這也是艾琳所化的這座巨大肉山能夠一直活到現在的主要緣由。
再說了,在克洛尹眼,自己的這位罪人的主母和那些神紋失控而崩潰的肉山也有本質的不同。
因為,她不會亂跑,不會發狂,更不會攻擊人。
所以,終究不過是一個人畜無害隻知道哭泣的稍大肉團罷了。
因為她的存在,秩序的子民才能時刻警醒自己,而不會再去褻瀆神明。
因為她的存在,如今的秩序六族才能時時刻刻保持一種和平。
每每談論萬年前的曆史時,她都是以一個反麵的教材出現。
總之,在克洛尹很小的時候連它都忍不住對著肉山有唾棄的想法,更別說其它人了。
不過,現今成長了,也知曉了人的善惡兩麵。
如今回過頭來再看那段曆史,其實,在克洛尹的看待中,自己的祖母也隻是一個陷入歧途的可憐人罷了。
也難怪以他父王那般古板的人,都未曾在一些諫言下想過殺死自己的這個罪人的祖母。
這一切,隻因為在王族的第一代聖王記事錄中可最清晰最明白的記載了那段曆史,同時那上麵也有聖王年邁時寫下的關於他與祖母在兒時的美好回憶。
那是一個個哥哥在妹妹麵前逞強的故事,是一個哥哥保護妹妹的溫暖故事,隻是最後這一切卻是以最為悲劇最為慘烈的情形落幕。
最後的最後,聖王年邁逝去前,那可都是坐在肉山前帶著最苦澀的笑容死去的啊!
外麵傳唱的曆史,甚至克洛尹啟蒙的曆史,那都是經過改編的,是有些誇大其詞用來警醒啟蒙秩序子民的十惡不赦曆史。
因此,成年後,見識過王族真實記載的克洛尹,有著自己悲慘過去的克洛尹,現如今都真的有些同情自己的祖母。
隻是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認罰。
萬年啊。
那對於熔岩之子而言那都一段相當長久的時間了。
從父王沒有阻攔肉山的祖母離開,克洛尹便知道,祖母終於可以從神罰中解脫了。
但為何這種解脫不是被自己的父王處死,克洛尹實在不解。
畢竟,這醜陋的形態在克洛尹看來就是一種詛咒,以自己父王的智慧為何不讓祖母就在城中解脫,從而讓其回歸父神的懷抱呢?
就算祖母是罪人,那也是他們王族旁支的一員,與其讓其在外麵因為這醜陋形態而被人殺死或羞辱,難道不更應該在城內為她解脫嗎?
隻因為祖母是跟隨自己一起離開的嗎?
又或是其實祖母一直都有著完整的智慧?
但真有完整的智慧的話,那這萬年她的哭泣與贖罪,克洛尹僅僅想一下就覺得頭皮發麻。
持續萬年啊!
這種自殘形式的哭泣與被族人不斷唾棄,他僅僅是想一下便覺得自己肯定是無法忍受的,也根本做不到。
想到這一切的可能。
克洛尹顯得有些沉默了。
他雖然想過去看看,但因為自己現在帶著隊伍,這多人都看著自己呢。
礙於擔心引起混亂與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最終他選擇了繼續前行。
“不用了,德安,就讓她跟著吧,另外通知下去不要讓人去打擾她。”克洛尹對著身旁的二重神紋戰士說道。
關於肉山與熔岩一族王族的關係,秩序六族就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因此,克洛尹會下這樣的命令名為德安的戰士也毫無意外。
畢竟,克洛尹王子可是一個善良的王子啊。
如此,很快的,命令就傳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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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啊,這些人多的討厭你,一個個竟然還扔石頭。”
“看看,那一口一個怪物,一口一個叛徒、罪人的,難道你就沒有想打他們一頓的衝動?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反正我有。”
“唉~哭,就知道哭,你這個小家可有夠麻煩的。”
康橋此刻正大大方方的以著火焰人的形態坐在巨大肉團的腦袋上。
他有些喋喋不休,彷佛正在發泄這萬年不曾與人交流的一切憋悶。
在這,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沒人能看見他,也沒人反駁他,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說一切想要說的話,這場景他自我感覺還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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