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邶清日日相處,現下與他分開,江曦有些不習慣,竟然覺得心微微一空。
她發了會兒呆,忽然聽到馬車後有隱隱約約急促的馬蹄聲。
這馬蹄聲來得突兀,江曦內心不安,掀開車簾想問問駕馬的人,卻看見馬車前空空如也,隻有馬還在跑著。
她猛地探出車身,發現周圍的侍從竟然都不知蹤影。
是什時候不見的……
江曦的心一沉。
原來,那些刺客的目標不是為了殺邶清,隻是為了引開他。
她才是所謂的目標。
江曦聽著身後越來越響的馬蹄聲,顧不得再多想,覺得當下之際唯有先跳出馬車再謀生路。
畢竟馬車目標大,屬實是個活靶子。
她看著飛速變換的景象,心中害怕,卻又知不能再猶豫,終於心一狠,縱身跳了下去。
江曦跳下去後腳底沒有踩實,身子一歪,很快順著路邊滾了下去,直到狠狠撞上一顆粗壯的樹才停下來。
背後一陣劇痛,她不敢發出聲音,隻悶哼一聲。
不遠處果然聽見馬蹄聲逐漸清晰,追著馬車而去。
江曦喘了幾口氣,心知那些人很快就會追上馬車,發現馬車中沒有人,便會返回來尋人。
她不能迎上去,隻能朝著反方向跑。
江曦扶著腰,忍著痛站起來跑。
往日厚重保暖的外衣此刻都成了累贅,她本就跑得不快,這外衣更拖累了她的速度。
不過片刻,不遠處就再次傳來馬蹄聲。
馬走在官道上,馬蹄聲一下一下不急不緩,像是沿著路在仔細尋找什。
有模糊人聲傳來:“給我找!不過一個弱女子,能跑到哪兒去!”
“若是給陸大人交不了差,你我都得死!”
陸大人。
江曦抬頭望了望天,有些無力地笑了。
原來是陸予霜那事啊……
幸好此刻已入了夜,官道周邊的樹林暗沉沉一片,替她遮掩了蹤跡。
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江曦思考了一下,停下來脫了外衣,掛在一顆樹的枝丫上。
衣服麵很快灌了風,被吹得鼓起來,遠遠看著足夠迷惑人了。
沒了厚衣服保暖,身上驟然一涼,江曦瑟瑟發抖,抱著胳膊打了個戰栗。
方才她隱隱聽見左側有水流聲,大約是條小河。
她會遊泳,如果她跳下去,順著河流,那些人一時半會兒定找不到她。
江曦打定主意,定了定神,向左側跑去。
水流聲漸近,她跑到盡頭,發現這是座矮坡,矮坡下麵就是河流。
要跳下去,就得趁現在。
等那些人再近一些,聽到落水聲,定會起疑。
江曦打量矮坡的高度,料想跳下去後有幾分生機。
得出結果後,她淺淺笑了,而後毅然跳了下去。
矮坡下的河流傳來沉悶的一聲,很快便沒了動靜。
三個人騎著馬,沿著路邊找江曦。
直到看見樹林中一抹紅色,一個手下驚喜道:“老大,你看那個是不是!”
為首的人順著手下指的方向看到那抹紅色,麵上一喜,夾了夾馬肚子飛快奔過去。
他下了馬,將衣服一扯,衣服輕飄飄落在地上。
他沒忍住罵了句髒話。
手下緊隨其後趕來,一看也愣了:“誒,不是啊?”
為首的氣得給兩個手下一人踹了一腳:“廢物,連個女的都抓不住。”
手下委屈得摸了摸被踹的地方,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為首的罵道:“還愣著幹嘛,去找啊,衣服都在這兒,人也肯定在這附近!”
話音剛落,脖子被人猛地掐住,高高帶起抵在樹幹上。
他雙手去抓掐著脖子的手,看著眼前的白玉麵具,艱難出聲:“國……師……”
國師來得比他想象的快得多。
往日一貫淡漠冷靜的黑眸此刻卻帶著滔天的怒意,他從沒在國師大人身上見過這激烈的情緒。
國師一字一頓問他:“她呢?”
他逐漸喘不上氣,雙手也使不上力,卻努力出聲求饒:“小的……不知……求大人……饒命……”
邶清手上驟然用力,為首之人瞬間斷了氣,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身後兩個手下見此情景嚇破了膽,想不到國師出手竟如此狠戾,且老大在他手下毫無還手之力。
兩人驚懼之下慌忙想上馬逃跑,卻感覺腿被黑色霧氣纏住,如定在原地一般,無論如何邁不出去。
黑氣從腿攀附上去,兩人胸腔一痛,轉瞬之間七竅流血而亡。
邶清蹲下,撿起那件紅色外衣,手不自覺用力。
他解決完皇帝的刺客去追馬車,卻發現原定的道路上沒了馬車的蹤影。
他從手上現出鏡子,在附近之處翻找江曦的蹤跡,看到了她常穿的那件紅色外衣。
他匆忙趕來,江曦卻不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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