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北玄大陸,燕國。
雄偉壯麗的皇宮蒼穹之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充斥著一股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皇宮大門緊閉。一隊隊身披精鎧的軍士嚴密把守宮廷,周圍狂風呼嘯不止,卷起滿天飛塵生出數道龍卷似要吹散陣列,風沙打在每一位軍士的臉上,雖痛癢難耐但無一人動彈,依舊保持著列陣姿態,表情都帶著一絲如臨大敵的緊迫。
皇宮外一陣陣兵戈交擊與喊殺聲不絕於耳,更有熊熊烈火竄起。聽到這陣動靜兒,軍士們的臉色更加凝重。
此刻,都城內屍橫遍地,鮮血已將地麵染成了紅色。無數民宅盡毀,廝殺中伴隨著陣陣痛苦慘嚎,一黑一白兩方軍士在城中肆無忌憚的爭鬥不休,無辜百姓終不能免遭牽連。相比較城內的煉獄景象,皇宮成了唯一的淨土。
砰!
突然,就在所有宮廷守軍嚴陣以待之際,一聲劇烈的撞擊從高大的城門上響起,使得他們原本就緊繃的大腦更加如遭雷擊一般,手上的兵器也不由握緊。
這一刻,所有人心中雖然都緊張不安,卻沒有一人退縮。表情也由剛開始的慌亂恢複如初。
“列陣,準備迎敵!”
皇宮厚實城牆之上,一位身材魁梧披著烏亮寒甲的中年大漢麵對下方無數浴血奮戰過的白甲軍,表情毫無波瀾,一臉虯髯隨風搖擺,身上氣勢極為沉穩渾厚,不動如山,口中發出極為威嚴的喝令。
“殺……!”
隨著大將軍的喝令發出,皇宮內頓時響起震耳欲聾的齊呼。
“哈哈……”
也就在呼殺聲落下之際,忽然一道爽朗大笑從白甲軍中傳出,容不得場麵有半刻安靜。
“趙元帥,您老別來無恙啊?”
說話間,就見白甲軍中隊形出現變化,分讓出一處空地,一位身穿金甲手執盤龍鎏金槍的英朗青年鶴立其中,目光灼灼的盯著宮牆上的大將軍,嘴角勾起一絲玩味之意。
“三殿下,果真是你!”
趙甲一生曆經大小征戰無數,從一個兵卒一步步晉升到如今燕國兵馬大元帥的位置,早已養成了處變不驚的心性,可當看到下方那個越眾而出的金甲青年時,臉上原本古井不波的表情還是露出了些許詫異與不可置信。
當日,燕皇突然告病危在旦夕,趙大元帥連夜進宮接管了所有宮廷守衛。同時幾個當朝重臣也都進到了禦前。
如今燕皇已是枯木朽株無藥可救,本來這個消息已經被嚴密封鎖,皇宮內幾個大臣也商議好了後事立大皇子為新皇。卻不曾想他們剛確立了新皇,緊接著大皇子就被人毒死在了皇宮內。
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件,趙大元帥立刻察覺出了事態嚴峻,當即調兵遣將,將鎮守南部郡的五十萬大軍召回皇都。然而他的命令剛剛下達,便接到了各路諸侯造反的消息。
收到消息趙大元帥並未有絲毫意外,隻是沒想到會這快,更加讓他沒想到的是,最後與自己見麵的居然是平日表現最為無能的三皇子,姬卓。
此時,看著與自己對視的三皇子,趙大元帥並未再說半言,靜靜陷入了沉思:不可能,三殿下……怎可能?難道這一切真是他……
“你!”
縱橫官場多年,趙大元帥怎會想不明白一切的來龍去脈,不多時便回過神來,一臉憤怒的緊盯著姬卓。
而姬卓看著憤怒的趙大元帥,臉上的笑意卻更加濃鬱了幾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趙元帥,如今各地諸侯起兵謀反,形勢危急,我等奉父皇詔書前來保駕,還請打開宮門!”
“詔書?前來保駕?,三殿下,都是你做的對吧?”
聽到姬卓的話,趙大元帥怒極反笑,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我都是聰明人,現在形勢危急,已容不得半點遲疑,還請趙元帥打開宮門!”
姬卓雖未正麵答複,但剛開口便已經算是承認了對方所思所想。
趙甲自然也聽出了對方的別有用意,但並未有任何動作。隻是臉上露出了一副頹然之色。
“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平日最無能的三殿下卻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老夫佩服!”
片刻,趙甲表情突然收斂,張狂大笑起來。
聽到對方口中說出這一番話來,姬卓麵不改色欣然受之,周圍無數白甲軍士臉上也都浮現出明顯的敬佩,心中似乎對其更加臣服。
“識時務者為俊傑。趙元帥乃是俊傑中的俊傑!”
本來姬卓以為趙甲是向自己表明了立場,不禁暗自驚喜,卻沒想到話音剛落就聽對方說道:“兵家自古以忠信立命!一日為臣終身為君!皇宮中有我趙甲坐鎮保駕,沒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內!違令者斬!”
此話一出,姬卓原本暗自驚喜的心情蕩然無存,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冰冷了下來。
“趙元帥果然忠心,父皇沒有看錯人。詔書在此,趙元帥還請打開宮門!”
姬卓並未急著讓手下進攻,當即拿出一份卷軸舉過頭頂朗聲道。
“天亮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宮!”
宮牆上,趙甲完全忽略了對方手上的‘詔書’,語氣森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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