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荑有些不解,皺起了眉頭,問道:“血蠱不是你們百氏生來就有的嗎?”
百罌點頭,將那血蠱從琉璃瓶中倒了出來,隻見那血蠱渾身血亮,長條狀,甚是精致,像一個靜態的工藝品一般。
“這隻血蠱是師傅的……”百罌回答道。
這回答讓剩下三人瞪大了眼睛,這說,薑燈舟就是江燈舟,也就是百燈舟!自己的師傅竟然是百氏的人!
可真假是非好似來不及問清了……
“師妹你種不種?”看著幾人,百罌擔心楚歸荑傷勢愈發加重,便開口催促。
誰知他的話隻是讓敔笙和沈晚舟著急了,並未讓楚歸荑心急。
楚歸荑抓住百罌的手,道:
“我撐得住,但我要聽故事~”
百罌架不住楚歸荑,更無法求助於沈晚舟或是敔笙,便將百氏的軼事緩緩道來——
“我百氏的家主夫人曾育有二子,大兒子生來未帶血蠱,更未盛開本命之華,當時族內風言風語,起初家主也疑心夫人私通外族人,但當時年少夫妻,恩愛非常,未曾過多懷疑……不久後,夫人又有身孕,而這小兒子隻盛開過一夜的本命之華,族中又起紛爭,家主迫於壓力,將家主夫人處以家法,製成了養蠱的草鬼婆……”
“和笙說過,還有呢?”敔笙問道,想讓百罌盡早說完,好讓楚歸荑別耽誤,“那妖孽是大的還是小的?”
“師傅是大的。”百罌同樣也是不敢耽誤地回答著,從未見有醫者被病患折磨至此,百罌揩了一把汗,接著道:
“師傅前些日子與我一同回藥王穀,去見了以前的夫人,竟然從夫人體內取出了另一隻血蠱,就是這隻。”
“血蠱被滯留在夫人體內了?”敔笙問道。
百罌點頭,接著道:
“如若當年真的冤枉了家主夫人,那隻需要將血蠱重新種入師傅體內便可盛開師傅的本命之華,但師傅不願意,後來家主知道了這事,秘密與師傅談話讓師傅回來,師傅也拒絕了,再後來便是一個叫赤宸的人帶走了師傅……臨走前,師傅將血蠱交給了我,讓我轉告家主說,‘破百氏血脈之困之人不是我’。”
“談話說了什,師傅為什不願意?”楚歸荑追問道,本是不指望百罌大著膽子去偷聽的。
可沒想到百罌真的去了,而且還聽出了些事出來。
“師傅說自己這些年容顏不改、衰老未有,無須種入血蠱,反受地脈牽製,如若家主放過夫人,他便種入血蠱為百氏效命,最後家主拒絕了,此事便不了了之,任憑族中破血脈之困的呼聲有多高,家主都盡數壓下……”
這番話倒是提醒了楚歸荑,自己師傅已然年過半百,但觀其樣貌卻與二十幾歲的小郎君一般,她本是以為行醫之人自有駐顏之術,並未將其與人人長壽的百氏聯係在一起。
而今看來,自己師傅像是有著問題的——既然體內沒有血蠱,何故容顏不老?
隻是楚歸荑不知道,自己的師傅早就付出了無嗣的代價,獲得了長生與不老!若是再種下血蠱,也不知會像蘇斬夢一般因為百氏這特殊的血液而內息流竄。
“傳聞血蠱乃是百氏駐顏之法,是嗎?”楚歸荑對著百罌問道。
百罌也向楚歸荑坦誠相待,道:
“血蠱造血,是這樣說沒錯,但一旦種下血蠱,血蠱重新造血洗髓,師妹你便受到了百氏地脈之困,需要定時回藥王穀一趟……不然、蠱蟲反噬,如我在撫安城一般……”
楚歸荑點頭,看了沈晚舟一眼,道:“種吧~”
“想好了,便不能反悔了……”百罌多問了一句,又想起家主在自己出藥王穀時要自己辦的事。
“活著才最重要……”楚歸荑回答完後,便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蘇斬夢可被楚歸荑害得慘,此刻同楚歸荑一般咳著血。
赤宸焚香,試圖召回覓情蠱。
可奈何,百罌正為楚歸荑種蠱,早讓楚歸荑吃了讓蠱蟲休眠的藥物,此刻的覓情蠱正在楚歸荑體內酣睡。
“算了~!人死了就飛回來了,召它也無用,哪兒有那容易就肯出來……”蘇斬夢捂住肚子下了床,順手揩幹了嘴角血跡。
“尊主,屬下怕您受不住,楚……”
“她不是受住了!”蘇斬夢打斷了赤宸的話,又接著道:
“他呢,現在到哪兒了?”
“他”,指的就是楚歸荑的師傅,蘇斬夢的哥哥,蘇幻旼!
赤宸咽下準備出口的話,內心為蘇斬夢不值,回答道:
“早上剛傳書回去,現在也估計才下山。”
蘇斬夢頓時心中絞痛,原來是血蠱已然種入楚歸荑心頭。
赤宸見蘇斬夢神色異常,上前扶住了,一觸碰,便覺蘇斬夢血流不對,“尊主!?”
“混賬東西!”蘇斬夢回到了坐塌之上,無能為力地忍受著換血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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