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兩又在說什悄悄話呢!”度燼跳腳道。
扶修指了指度燼頭頂上的那盞路燈,道:“你現在就跟這燈泡一樣,令人反感。”
“就一句話,送不送?”
“我現在圖騰都沒有,怎帶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回妖界?”
“你喊個妖神妖仙來不就行了。”
“我在妖界沒朋友。”
“你不是有個靈湖好妹妹?”
“那你大概是沒感受過秦術的十米大刀。”
“秦術的話那不就更方便了。”
“你是希望咱們億年妖開個會了?”
“大人無所謂,隻要能將界主夫人送去妖界,你們想開多久的會都沒問題。”
“要聊你兩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姮以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撩起藍眸直接開起雙境。
神境一開,全場被摁下暫停鍵,彼岸花海爬滿周邊牆欄,鬼蝶攜涓流再次開啟厚重的鬼門,骷髏白骨被衝破後全盤崩塌,魑魅魍魎死死抓著門邊一頓亂叫。
這一次開鬼門引忘川,姮以汐可就嫻熟多了。
她跨過鬼門七尺高的門檻,百萬鬼軍齊刷刷地摘下軍帽,蝶殿像著了火似的亮得通紅,地獄的岩漿淌過忘川形成極具熱烈的反應。
鬼界百年的養兵蓄銳,是危機意識的蓬發。
忘川盡頭被重重包圍著,結界厚重,倍感壓迫。
當神境侵入無□□,當彼岸花開滿無色樹周邊,透明的罩子下,歸尋正安然地盤腿靠坐於樹幹,而他身上的錐釘同婉婉一樣,失了神力,留下六個錐形烙印,可見白骨。
花香四溢,柔軟的針瓣輕輕撫過,歸尋睜開了眼。.
沒了瞳孔的他看不見結界之外的人,隻能用那熟悉的感知去判斷。
靜止了太久的忘川水開始流動,衝撞而起的水花濺到歸尋的衣側、發尾、或是指尖。
這就是所謂的無限生命力?
姮以汐實在不解,她煞費苦心除去的人,兜兜轉轉後,他竟還好好地坐在自己的眼前,即便已經看不見了,卻仍能窺探她的一切,甚至心底。
“我就知道你醒後定會來看我。”歸尋開了口,那是姮以汐還為人時最熟悉的聲線。
姮以汐緩緩道:“歸尋,累嗎?”
“不累,活著總得找些事做,我跟你身旁那花妖不同,我過不慣閑雲野鶴的日子。”
“你現在這又是想鬧哪樣?”若不是身後有一懂事的鬼軍搬了把小板凳來,扶修大概又快暈倒在這忘川河了。
“度燼不是與你們說了?將婉婉帶去妖界。”
“所以這是真的……婉婉?”
“當然。”
“變態啊,這都被慕青給碎了七魂六魄的人,你還能給複活了。”
“謝謝誇獎。”
度燼拖著個活屍總算是爬上了鬼門的台子,但卻被鬼軍們團團包圍,他隻得拉扯著嗓子,喊著他的歸尋大人。
“你大費周章如此,目的是什?”姮以汐走近了些,她看著歸尋那雙空洞的眼。
歸尋很少笑,但他與慕青那種嚴肅又有不同,永遠給人一種無所畏懼的輕蔑,那是對超強生命力的自信。
“目的?你是剛認識我?小蝶。”歸尋抬手揉了揉脖頸,耳廓微微動了動,“三界之主,這位置如何?”
“就你?”
歸尋站了起來,也朝前走了幾步,用那雙已被掏空的眼睛對著姮以汐,道:“坐這位置,想滅誰就滅誰,觸了界規也會有人護著,多有意思?”
這話諷刺味十足,姮以汐沒有反駁,畢竟她打心底也覺得慕青德不配位。
扶修正坐著小板凳細聽,突然被兩人的沉默打破,挺直了腰板,右腿一抬,道:“妖神妖仙眾多,即便慕青退位,也輪不到你這小蠱母。”
“若是那慕青親子將界主位置給我呢?”
歸尋此話一出,驚得在場的眾人都愣住了,這是啥狂妄之言。
“不可能。”扶修迅速否定道。
“他的內心有多懦弱,你可知?”
扶修逐漸憂慮地皺起了眉,“你到底做了什?”
“帶婉婉去妖界找他,你就知道了。”
一旦聽了歸尋的言語,就很容易陷入。
待獨以莫等人趕來時,現場隻留下了一帶打包好的烤鴨。
已成妖的姮以汐終歸沒能再回鬼界,投了妖道都無法改變的身世終歸沒能置身之外,她看著婉婉千瘡百孔的單薄身子,緊咬著下唇。
龐大的越野車呼嘯而來,秦術摁下車窗,撇頭盯著扶修一行人,“誰允許你跑出來的?”
“自然是族母了。”扶修單手搭在越野車頂,“載我去慕青那。”
“這是誰?”秦術指了指跟在姮以汐身旁的婉婉。
扶修輕笑道:“咱嫂子。”
秦術立馬拉下臉朝姮以汐看去,“上車。”
“得。”扶修拍了拍車頂後,拉開後座車門,手一伸,“請。”
車內沉靜了很久,終是秦術沒想通,“到底誰的女人?”
“載我去慕青那。”扶修重複了一遍。
“慕青已經夠忙了,人妖私通這事也不大……”
“那如果他們有孩子呢?”扶修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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