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幹杯!”
“幹杯!”
“幹杯。”
“幹杯。”
大家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氛圍總是最為熱鬧的。
果汁、年糕湯、壽司水果都已經擺上了餐桌,旅店內的空調呼呼吹著暖氣,電視機播放著每年12月31日晚準時放送的NHK紅白歌會戰。
主持人烘托氣氛,表演者,嘉賓審在驚喜之中熱烈出場。
年夜飯的聊天內容沒有任何糟心或煩惱,有的隻是能讓人開心、微笑的事情。
“阿樂,多吃點我親手炸的天婦羅。”
“老媽,我呢我呢我呢!真過分。”
“你不是有你琉璃姐姐給你夾菜?”
“那琉璃姐姐給我夾的話,老媽你也不能偏心啊!”
“我這怎叫偏心,”天海美和同天海茂典夫妻倆坐在暖桌的側座,笑起來,“你哥這一年照顧家這忙了,年末還不能多犒勞犒勞他?對了,琉璃和七月還有之雪也是,都吃一點。”
“啊~~老媽這下是真偏心了!我,我工作也很多的!很忙的!”
“你做家務了?”
天海七明月突然插話,“完全沒有,甚至之雪都做的比她多。”
“過分!我那是有工作晚上回家的話,時間太晚了!”
“可兄長基本每次都算好妹妹醬你回家的時間再做飯,妹妹醬還有洗碗的時間,更別提周末還有空休息。”
“那就是我吃完飯後實在是太累了,還要補作業,一點精神都沒有。”
“無論怎看都像是妹妹醬的借口。”
兩人一言一句的鬥著嘴,反而挺有其樂融融的氛圍,但天海美和知道在這方麵還是不能偏心的,便把最後兩尾天婦羅分給了女兒。
“還是老媽對我好!”
“這話就不用對我說了。倒是你哥告訴我了另外一件事,阿鈴你這下半年的成績是怎一回事?我記得你說過要和你哥考同一座大學。”
“這個.這個嘛.”原鈴心虛起來,側過臉蛋。
原樂朝對麵的妹妹看了過去,“下學期我就讓阿鈴死命補習,咖喱牛肉都不準吃。”
“不要啊老媽~老媽~~你看看我哥,這事應該你來管才對。”
天海美和微笑,“鈴你和我說也沒用,實際上管你學習和生活的是你哥。現在你們也都經濟獨立了,我在這方麵更說不上什話。不即便是我來建議,大學,阿鈴你還是要考一考的。”
“怎都想著要考這東西”
原鈴戳著碗熱氣騰騰的白蘿卜,小聲嘟囔,“.其實我現在不考大學也可以的,都這有錢了。”
“那阿鈴,你是想要你哥,你兩位姐姐,還有之雪她們都上東大或者慶大以後,你一個人跑到另外一個學校去讀?”
原樂點點頭,接過母親的話,“嗯,反正以後上大學了,我們會考慮在學校周圍買個新房子住,裝修也全部由我們自己搞定。既然阿鈴你不願意學習的話,買的房間可以少一個,裝修費用也可少一少。”
天海九琉璃吃了一口壽喜鍋內的香菇,也笑著插話:“到時候那地方就是我們的大學宿舍,周末或者假期有空,都會組織摩托隊伍到全國旅遊。至於鈴大概是沒有份了。”
原鈴一聽,反應激烈了。
“這、這個絕對不行!這是歧視!這是偏見!”
考不考大學無所謂,可以後生活的氛圍很重要,無論怎樣,大家以後都要待在一塊兒才對嘛!
原鈴很在意這一點。
一邊聊天,一邊吃著年夜飯。
偶爾還看看電視的日本春晚——紅白歌會戰。
今年上台了YOASOBI、LiSA等新生代的流行歌手,在日殿堂級歌手石川小百合則是第44次參加。
當大家問及阿鈴你今年怎沒被邀請上去的時候,她下巴一抬,自信滿滿地“哼哼~”一聲,說到明年她很有可能就能上去當嘉賓!
就算沒可能,她也要努力上去!
然後還要和yuki合作,讓yuki來寫歌,她來唱。
有時候原樂真覺得,在吃飯的時候看阿鈴吹牛,也是一件趣事。
其樂融融吃著年夜飯,接下來的時間,家的女性們基本聊一個話題,原樂則被天海茂典抓起來問了一些家族的事情。
吃到一半,還對剛從洛杉磯飛機上下來的老爺子通了個視頻。
見到老爺子的第一眼,原樂就祝賀了句爺爺新年好,緊接著的是團坐在一塊兒的大家輪流祝賀。
老頭子一看那邊氣氛那好,女兒天海之雪的狀況也相當不錯,也沒了平常那副緊繃的嚴肅臉,便和大家聊了幾句,又因為事務繁忙,而匆匆掛掉了國際通話。
“這就走了啊?爺爺有這忙?這可是新年唉。”
天海茂典回複道,“年年如此。”
伯父好歹會在過年的時候和女兒們聚在一塊兒吃飯,老頭子則是滿世界跑。
顧事業不顧家,這好像是天海家的傳統了。
“老哥以後不會也這樣吧?天天晚上,甚至節假日都不著家的。”
天海茂典去看了眼原樂,“三十歲以後應該是這樣。”
“怎這忙。”
“畢竟天海家的發展從沒有停滯過,需要照顧到的事業太多了。”
但關於這方麵的事情,都算是很久以後的事了,幾人沒有多聊。
倒是而後天海茂典又問起原樂以後同倆姐妹生活和結婚的打算,原鈴在一旁拱火起哄,這反倒是難到了他。
“.伯父,考慮這些事情太早了吧?”
天海茂典聲音平淡,夾了筷年糕送進嘴,“訂婚還是要的,按照老頭子的意思是,需要向家族內部確定你的身份,給家那些人一個交代。訂婚的話,小樂你打算和誰來?”
“.”
在伯父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原樂感受到天海九琉璃與天海七明月的目光同時朝自己看來。
“.這問題.我再晚些回答怎樣?”
*
從夜晚到深夜,風向變成了逆風。
冷風夾雜著雪,靜靜地吹拂在屈斜路湖的岸邊。
吃完年夜飯,便是所謂的二年參拜了。
夜間的溫度明顯冷了不少,幾人也是把浴衣穿厚實了才出的旅店。
“樂君等會兒出去了,可別感冒。”
每次出門天海九琉璃都喜歡幫原樂整理好圍巾,整理好衣角領口.等她收起雙手,在麵前微笑的時候,原樂也忍不住對她露出一個可親的笑容。
“琉璃的浴衣好看。”
“謝謝少爺稱讚。”天海九琉璃相當優雅地點了點頭。
“總覺得還和剛見到琉璃那時候一樣。”
“一樣什?”
“一樣漂亮。”
“那樂君可比以前會誇人了!”
“這個嘛以前那時我們的關係還沒有那近,我誇你反而顯得我對你圖謀不軌。”
下巴和脖子都藏在厚厚圍巾的天海九琉璃,鼓起可愛的臉來,“什啊,樂君以前可不就是對我圖謀不軌”
“我那是單純喜歡優秀又漂亮的你,”原樂淺笑,伸出去抓住她的手,“琉璃一開始對我是什想法?”
“我記得我以前回答過的,很有好感,也覺得是很熱心的哥哥。”
“感覺還好?”
“是很好,也帥氣,就是有點笨笨的。”
“那現在呢?”
“最愛樂君你了!”
“琉璃~再說一遍怎樣?”
“最愛樂君你了!雖然有時候還是有點笨笨的,而且還喜歡撒嬌。”
“喂喂!後麵的話琉璃就不用多加了吧。”
天海九琉璃掩麵笑了起來。
原樂能在天海九琉璃的眼看到名為開心與幸福的微光,這說明,她此刻是真的開心的。
“下午的事情,琉璃沒有後悔?”
“沒有丁點哦~以後我也會全心全力相信樂君的,即便樂君還沒有帶我去英國。”
原樂聽到這句話,瞬間覺得牽著她的手,變暖了不少。
心也有對她的一絲愧疚。
“琉璃以後要參加的鋼琴賽什時候?”
“嗯大概五六月份?”
“那我會加緊練習,陪琉璃一塊去的。順帶帶琉璃去看她一直都想看的楓葉大道。”
“不對!”
“不對?”
“嗯,”天海九琉璃重重地點頭,又笑了起來,“是想和樂君一起去看的楓葉大道才對。”
“這句話琉璃說的真暖啊。”原樂伸手去抱住少女,而她也很熱情地回應著。
“以後琉璃就要一輩子都這樣跟著我咯。”
“當然啦!”
“結婚呢?又或者以後生孩子了。”
“.這個嘛,樂君想要幾個都行!”
聽著她回答自己的話,原樂笑著把她牽下了旅館門口的玄關,看著她穿上木屐。
原樂倒是不忍心讓她們生孩子什的,因為懷孕對她們來說,本身就是一件受苦和毀壞青春的事情。
但琉璃說的這些話,就已經代表她做好了共同麵臨一切的準備了吧?
一起生活,一起安家,再一起白頭到老。
仔細想想,這樣生活還真是有夠幸福
*
神社距離溫泉旅館並不遠,但在另外一座小山上。
那邊正好是屈斜路湖周圍鄉鎮村民每年都會前往祭拜的地方。
不出所料,等幾人走到這的時候,人群已經在神社前的小商店街聚集了起來。
視線向前看去,巨大的鳥居正是神社的入口,再往後沿著雪鬆向上看去,一排排橘色燈籠照亮著參拜之路。
“這大冷的天,晚上來二年參拜的人居然有這多?”
“笨蛋妹妹醬,不知道今晚景區要放煙花?”
“晚上還有煙花看?!”
“要不然這邊怎能這熱鬧?”
因為是新年,來到這穿有浴衣的女性也是不少。
但沒有什人能夠像琉璃和七月一樣引人注目,當她們穿過人群的時候,那端正的樣貌,在小雪中精致又朦朧的天生麗質吸引了眾多目光。
她們本身就極其漂亮,搭配上浴衣、搖曳輕響的銀飾清秀美少女的氣質被體現到了極致。
天海美和走在後麵的時候,看到了走在倆姐妹中間的原樂,輕輕笑著。
走上山,來到淨手池這邊洗淨了手。
幾人來到參拜的大神社前,這時候的神社已經擠滿了人。
大家排到賽錢箱前拉繩子參拜,許出新年願望後,天空還飄著小雪。
神社的宮司擔心來參拜的人群太冷,便提前準備好了紅豆湯,可以到側房那邊隨意取用。
原樂擔心大家站在神社的無言下等新年煙花的時候太冷,便主動去排隊,取了幾份回來。
“謝謝樂。”
“老哥還蠻用心嘛!”
“樂君應該喊我一起去拿才對。”
發著發著,原樂發現少了一個人。
“七月呢?”
穿著粉色浴衣的原鈴把腦袋從屋簷下探了出來,說到:“七月姐姐在淨手池那邊。”
“她在那邊幹嘛?”
“不知道。”
“我去找找她。”
原樂拿上七月的那份紅豆湯,穿過人群,來到了淨手池的小木屋旁.他左右張望,沒看到天海七明月的身影。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略過了幾個人。
終於在一處掛有人們願望的繪馬牆旁,看到了天海七明月頭發後的銀簪。
少女雪白的脖頸展露在外,從側麵望去,纖美的身影配以輪廓秀媚的耳朵襯托著雪鬆,同時.銀簪發飾隨冷風搖動,在神社燈籠朦朧的照耀下,美到令人難以直視。
七月就那站在小雪之中,如此的優雅文靜。
她站在繪馬牆上,係著名為“繪馬”的梯形小木板。
原樂看到了少女美麗的背影後,走了過去,悄悄來到她的身後,嗅了一口她脖頸上夾雜著冷氣的青蘋果香氣後,突然喊道:
“七月!”
“啊?!”
天海七明月被嚇了一跳。
她回過頭來,看到原樂的時候,臉都冷了,“.你這家夥,嚇人很好玩?”
“現在看起來是挺好玩的.”原樂把小木杯裝的紅豆湯提到了少女的視線,然後笑道,“這算是道歉禮。”
“免費的也算道歉禮?”
“排隊可也要時間的哦!”
“.算你過關。”天海七明月接過了他手的紅豆湯,她沒有先喝,而是放到一旁,繼續係剛才沒有係上去的繪馬。
“七月你來繪馬牆這邊做什?”原樂趣探頭看她手的動作。
“為你祈願。”天海七明月一邊係,一遍聲音平淡地回複到。
“為我?”
“怎,不行?”
“當然行,祈願的什?”原樂再次探頭。
天海七明月掛好繪馬後,直接將她親手寫的字給原樂看,“無病無災,一帆風順。”
“還真是樸實無華的新年願望.但七月能有這份祝願我的心,我非常感謝不過話說回來,七月你不是不信神明?”
“那某人又認為我是因為誰才來向神明祈願呢?”
與天海七明月四目相對,原樂認為,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七月啊.
今天尚且發現了七月的動作,而私底下,七月又有過多少次像這樣對自己祝福過呢?
七月她貌似很不喜歡把這種祝願的事情掛在嘴邊,也不喜歡特意讓人知道她做過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