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的愛情,最初,一定是有一方在義無反顧地飛蛾撲火。
這是易小刀小時候在皖城,不知是哪家的牆角,又是哪家閨秀那聽來的深閨怨詞。
易小刀對此嗤之以鼻,他理想的愛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抬大轎,相敬如賓。
可是易小刀沒有父母,也沒有媒妁,更沒有八抬大轎和可以相敬如賓的愛人。
天地間,孑然一身,既寂寞也自由。
這種感覺,易小刀也是既喜歡,又討厭。
直到…皖城發了洪災…
那個夏季的夜晚很是燥熱,即便剛剛下了一場將近兩個月的大雨,還是燥熱,起碼易小刀覺得很是燥熱。
清涼,是她給的。
那一晚,她輕靈,狡黠,美麗,像是…一隻蝴蝶?
蝴蝶!!?
易小刀忽然想起來,東魯的東方四兄弟,那個年紀最小的老四——東方食。生得矮胖,智力低下,嘴一天到晚總是嘟囔著“大蝴蝶”什的。
“大蝴蝶…”易小刀喃喃自語。
“看起來你像是想起了什。”
“你什意思?”
“蝴蝶振翅,破繭重生…沒什意思,隨便說說。”心魔說完這句話,再度變得沉默了起來,在易小刀的腦海中一言不發。
易小刀念著心魔的話,陷入了沉思。
巨大化的一龍一人還在纏鬥,不知是不是刻意為之,雙方的戰鬥還沒波及這,趙易執時刻警惕著,神識包裹了自己和易小刀,隨時準備逃離戰場。
“自己想不通,別人說多少句都沒用…”心魔的歎息聲在易小刀的腦海中回蕩,易小刀聽到了,同樣沒有回應,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是…丹田?”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易小刀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丹田之中,之前和蒙木烈、犬神戰鬥的痕跡還在,丹田室中,傷痕累累,不過也在快速愈合中。
易小刀環顧四周,丹田之中倒沒什太大的變化,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丹田正中的那團火氣,變小了一些。
易小刀快步走上前,打量著火氣,伸手催動,想要讓火氣變得旺盛起來。
無濟於事。
“到底怎回事?”
易小刀話剛說完,火氣“啪”的一聲,徹底熄滅了。
“熄…滅了?”
易小刀驚得張大了嘴巴,這火氣自從蕪城那個老頭賦予他之後,不論自己受多重的傷,都一直旺盛燃燒,甚至自己強大的自愈力都是源於這團火氣。
現在自己好端端的,怎火氣先滅了呢?
就在易小刀驚愕的時候,盛放火氣的那個平台,突然一下崩碎,麵湧出了大量的清水,流淌丹田中,易小刀的腳下。
易小刀嚇得連退幾步,周遭一切都改變了,周圍不再是丹田室,而是空曠無極,腳下,是漆黑如墨的水。
“這是…海?”
“是海,準確地說,是心海。”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易小刀的身後響起。
易小刀連忙扭頭一看,隻見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胡大哥?”
身後之人,乃是胡立山。
“嘿嘿嘿,是我,但也不是我。”胡立山笑得嘴角上的老鼠須一翹一翹地。
“胡大哥,這話怎說?不是你是誰?”
“當然是你自己啊!你要記得,胡立山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不過是你的記憶,是你的記憶在和你對話,是你自己。”
胡立山定定地看著易小刀,說得意味深長。
“是我自己…我自己…”
易小刀反複念叨著胡立山的話,絲毫沒有注意到麵前的胡立山化為了一灘水,融進了腳下的“心海”之中。
“小刀,有什不明白的,怎不問師父呢?”
又是一人,從心海之中化形而出,是易小刀的師父,司望南。
“師父,我…我…”
闊別數載,易小刀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師父傾訴,可是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說什好。
“是不是沒東西問?還是說,很多事情的答案其實一早就在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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