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玫瑰開車行在西長安街,正是塞車的時間,半天動不了位置,簡直昏昏欲睡。這就是京城的交通,五點半下班,到家一定已錯過新聞聯播。
一個人住,反正無所謂。玫瑰經常是下了班去麥當勞買了漢堡薯條才回自己的單身公寓,洗完澡,趕完稿子,躺在床上刷手機看電影看新聞看一直到睡著,睡醒了再去上班。同事常笑她是宅女。宅就宅吧,可能她確實也是。
車流仍是半天不動,玫瑰翻下鏡子看自己的臉。三十四歲了,看起來像二十八九歲,可是時間過得這快,那芳華,轉眼就會老了。
左手中指一直有一枚戒指,簡單的一個圈,自從戴上就沒有摘下過。別人問起,大概知道她有一個在國外的未婚夫,也就不會多事介紹她去相親了,少了許多麻煩。
現在,她隻想過這樣簡單的生活。有喜歡的工作,假期去旅遊。春節去了香港,在維多利亞港灣看夜景,去吃遍特色的美味,今年十一計劃去南美。
現在學以致用,她做經濟報道,每天與cpi之類打交道,是財經和時評的一流寫手。今天去了財政部的新聞發布會,下周去采訪一場頂級奢侈品展。
京城的一塊廣告牌被風吹下來,至少能砸到三五個留學生。玫瑰更加意識到,自己隻是芸芸眾生的一名。亦舒說,每個女孩子都曾經是阿修羅。“我也曾經是阿修羅吧?”玫瑰有點悵惘。那些美麗的激烈的燦爛的日子,似曾有過,隻是太久了,模糊了。
所謂國際頂級奢侈品展,從豪車到名表,從雪茄到私人飛機,從香水到珠寶首飾,看得人眼花繚亂。但稿子都是一個路數,展會上穿著西服晚裝的男女也都是一個模樣,玫瑰索性跑到汽車展區看新款的邁巴赫和荷蘭世爵。
玫瑰蹲在地上把眼睛貼過去研究所謂最新技術的引擎都有什特殊之處,這時馬尾辮被人揪了起來,頭皮生疼。一下子跳起,一手護住自己的頭發,一手推開那人,聽見那人哈哈笑。
玫瑰一邊氣憤,一邊卻也忍不住笑起來:“你能不能選擇一次不那討厭的出場?萊斯禮·唐先生?”
萊斯禮一身穿著仍如雜誌封皮,笑容曖昧,眉宇跳脫。他把手插在西褲口袋,對玫瑰笑道,“你能不能選擇一次不要在這樣的場合穿著牛仔褲出場?你實在太顯眼了,我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我是記者,不是嘉賓。”玫瑰慶幸自己可以在展會的“禁便裝令”下做文盲,“你呢?你怎跑到這來了?”
“我是專來邀你喝一杯咖啡的。”
“附近有一家星巴克,還有一家肯德基。”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