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沈行遲——當朝唯一一個以女子之身做到四品官員的人,同時也是當朝左仆射獨女,本次負責籌款事宜的主要負責人。
她和下官一起從議事廳出來,聽見周如翡的聲音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有些驚訝地看向那個朝自己跑過來的孩子和他身後的少年。
“小羽,你來戶部做什?”
“呃……”周如翡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劉仲儀:他說要來幹什來著?
收到周如翡的視線,劉仲儀也不急,他不緊不慢地走到沈行遲麵前,故作風流的拱了拱手:“小沈大人,我們是為了籌款一事來的。”
周如翡:“對對對!”
劉仲儀的名聲比周如翡好不到哪去,隻是他平時在弘文館讀書,在外麵散德行的機會比較少,所以劣跡相比來說不太多。但隻要是認識他的,就知道這位燕襄王世子比土匪都難纏。
沈行遲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頭,說:“那就多謝世子了,隻是下官還有要事在身,你不如和劉大人入內商議?”
說著她就要把旁邊那位大人介紹給劉仲儀,卻被劉仲儀打斷了:“小沈大人這是信不過我的意思,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來捐點銀子。”
說著劉仲儀掏出一張紙,又解下了腰間玉佩一起遞給沈行遲:“隻是我得知籌款的消息突然,沒有時間回家準備銀兩,就寫了張欠條,你派人拿著這塊玉佩去我府上取怎樣?”
沈行遲接過“欠條一看”,上麵赫然寫著“三千兩”的巨額數字,她不由得皺了皺眉,站在她身後的劉大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說:“世子,這……”
“太少了?”劉仲儀露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扇子點在下巴上說:“要是多拿點也不是不行,就怕時間上來不及,要不我再想想辦法?”
“不不不,世子誤會了。”那劉大人趕緊解釋:“三千兩已經夠多了,就連顧……”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世子了。”沈行遲打斷了劉大人的話,讓劉仲儀十分遺憾——正常人這個時候應該知道沈行遲的意思是讓他不要再繼續打聽其他人捐贈的具體數額,可惜劉仲儀和周如翡都不是正常人。
因為和顧裴不對付,周如翡對這個姓十分敏感,直接問到:“顧?顧什?”
劉仲儀也接話:“就是,我都這慷慨解囊了,小沈大人怎連這點小事都要瞞著我?方才劉大人所說的可是顧相?他家捐了多少”
各家捐了多少銀子本不是什值得刻意隱瞞的秘密,但沈行遲拿不準劉仲儀到訪的意思,隻想著少些麻煩。偏偏劉仲儀又把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沈行遲反倒不好隱瞞了,隻好說道:“五百兩。”
“哦,這樣看來沈大人的籌款事宜推進並不順利。”
劉仲儀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周如翡對這些銀子並沒有多大概念,問:“五百兩很少嗎?”
劉仲儀十分好為人師地說:“對於尋常百姓家來說當然不少,可能都夠他們過幾十年了,但是對當朝丞相來說那是相當少。小師妹,如果你的上官隻捐了五百兩銀子,那你會不會捐的比他更多呢?”
周如翡代入地想了想,然後很誠懇地說:“如果是別人可能不會,但我會。”
“哈哈哈不愧是你。”劉仲儀笑起來,就連沈行遲都忍不住看了周如翡一眼,歎了口氣說:“這不能怪他們,在朝為官卻不懂得明哲保身的,滿朝也找不到幾個,而真正這樣清廉的官員,也拿不出這多銀子來。”
劉仲儀深以為然,他“啪”地把折扇打開,得意地說:“所以我這不是來給小沈大人解憂來了嗎?別人不敢當這個出頭鳥,我來當,讓那些後來來捐的人也看看,心有個數。”
這倒是。
事關百姓民生,沈行遲收下了劉仲儀的好意,讓劉大人帶他去登記:“燕襄王府捐銀三千兩,劉大人,你帶世子去做詳細記錄。”
“不不不,記我個人的名下,燕襄王府捐多少,跟我有什關係。”
周如翡有些奇怪地看著劉仲儀,沒搞懂他的邏輯,他不就是燕襄王府的嗎?
好在沈行遲懂了,讓人記名時直接寫他的名字。劉仲儀自感十分良好,一邊跟人往議事廳走一邊瑟地和周如翡揮手。
周如翡看了他一會兒,對沈行遲說:“沈姨,我能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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