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出“隱疾”之後,老大夫被留在了公主府。這是燕安和紅泥綠蟻協商的結果,她覺得被診出腎虛也沒什,偏偏後倆人認為老大夫出去會亂說,要料理了他。
燕安問料理是個什意思,紅泥噌得一下拔劍,說:“做了他!”
這個做不是那個做。
燕安當然不同意,三人商量出的折中辦法,就是把老大夫留在府變成自己人,反正後麵還要複診。
帶著懷舟去藥廬的時候,老大夫還在吃飯。
燕安沒進門就打招呼:“侯大夫!”
看到燕安,老大夫的胡子顫了顫,再看到燕安身後的高個美男,手抖了起來,筷子直接掉在了食案上。
燕安擺手否認:“放心放心。紅泥綠蟻不在,我就是找你幫忙包紮一下傷口。”
可憐的老大夫被紅泥綠蟻的“料理”嚇出了陰影。
她讓出身後的懷舟,互相做了介紹,不好意思地說:“懷舟的腦袋被石頭磕傷了,請您幫他上點藥再包紮一下。”
懷舟上前,溫文有禮:“有勞侯大夫。”
老大夫眼見著鬆了口氣,眼角的皺紋放鬆地散開,對著燕安歎氣說:“公主,草民姓孫,不姓侯。”
燕安:“”
燕安訥訥:“對不起,孫大夫。”
孫大夫又歎了口氣,他已經習慣了。招呼懷舟坐下,他取了藥粉紗布回來,正要包紮,忽然發現這坐著的公子頭上有東西。
拈起一看,是片草葉,問詢的目光投向燕安:“這是”
燕安赧然,一把奪過草葉藏在手:“不是你想的那樣。”
孫大夫的目光下意識地就移到了燕安的頭上,他覺得就是他想的那樣。眼見這老大夫臉上的菊花皺起來,麵色古怪,像是要說什。
燕安猛地飆高音量:“我知道——”
懷舟微微側首看了過來。
生怕孫大夫語出驚人讓她社死,燕安快速說:“弘揚運動精神,保持身體健康!孫大夫說過的,我都知道!”
他的原話倒不是這兩句,但意思差不多。孫大夫點了點頭,終於沒有再重複醫囑的意思了。
懷舟的額頭纏了一圈兩指寬的白色紗布,因為傷口藏得嚴,連頭發也得披散著。迎著亮起的燭光一看,又是一個清冷美男子。美男子一笑,清冷就化開成了溫柔。他對孫大夫施禮:“多謝孫大夫。”
孫大夫擺擺手,說了些不可碰水壓住傷口之類的話,就提著筷子繼續吃晚飯了。說來這個老頭可能明白,自己已經上了六公主府的賊船,又察覺到燕安對他還挺客氣,因此見到燕安,比見到紅泥綠蟻還隨意。
燕安樂得自在,孫大夫正對她脾氣。
天色漸暗,燕安送懷舟回荷夕院,畢竟他受傷都是因為自己。路上兩人說話,懷舟一再表示自己沒事,道:“公主金枝玉葉,不必親自來送,這隻是小傷,我可以自己回去。”
燕安一看到他頭上的紗布就愧疚不已,道:“沒事,反正我今日跑步任務還沒完成,送你回去就當鍛煉身體了。”
說到這,她忽然想起那位三郎君,也不知道那時候懷舟聽到沒有。於是問道:“你認得三郎君嗎?他是不是姓薛?”
懷舟的腳步頓了一頓,問:“公主不認得三郎君?他是去年進府的。”
要命,怎忘了這茬。隻好裝渣女了。
燕安故作深沉,挑眉:“事情過去那久,本宮早就忘了。”
懷舟愣了一瞬,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道:“我認得三公子,隻是”
燕安還在等他的“隻是”,懷舟忽然攏起長眉,抬袖上前,擋在了她身前。
這是要幹什?
前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一群人出現在回廊的盡頭。提著燈籠的小廝一指懷舟,對後麵的人喊道:“三公子,他在這!”
人群堆走出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來,氣勢洶洶地丟開提燈的小廝,率先衝到懷舟的麵前辨了辨臉,譏諷道:“好哇,可讓本公子找到你了,就是你偷了我的玉佩!”
懷舟皺眉,坦蕩且鎮定:“三公子在說什?我今日午後都不在荷夕院,何曾有機會偷你的玉佩?”
原來這就是薛三公子,和碧娘戲水的三郎君。
薛三眼神一凜,心道:那時候聽到的聲音果然不是幻覺。和碧娘分開之後他就找人探查了諸位公子的行蹤,隻有懷舟那時候有時間,在他與碧娘相會的屋子附近走動。他如今不動聲色,是故作不知,還是真的沒聽到?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薛三一指身後人群,很有底氣:“諸位公子都可為我作證,就是你偷了我的玉佩,還不承認!”他掃了眼被懷舟護在身後的燕安,天黑看不清楚,人又被護得嚴實,他沒能認出燕安,以為那是府上的丫鬟。
於是嗤笑一聲:“你是公主的人,竟然敢趁著公主病重和丫鬟私通!來人!把他抓起來拷到公主麵前!”
好一個倒打一耙,賊喊捉賊。
燕安就要站出來,懷舟忽然上前一步:“放肆!你怎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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