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站的時候，他們先回了家。

    家的年味已經很重了，一群群孩子跑來跑去地放著炮。在路上看見他們的鄰居都在問他們倆怎這晚才放假，“高三了”這句話重複了好幾遍。

    淩霽雲在到竹子下的時候和穆霖希別扭著說:“等會去拿快遞啊。”

    穆霖希笑著看他，“行唄。”

    淩霽雲回家的時候，爺爺正在殺著他們養的雞。

    “爺爺，我回來啦！”淩霽雲打開鐵門，推著箱子進去。

    爺爺抬起頭，眯著眼睛說:“回來啦！快放好東西，你奶奶在樓上拿臘肉呢。”

    淩霽雲說:“好啊，我先把東西放好再給你們幫忙。”

    “不用，省得髒手。”爺爺把雞衝洗幹淨對他說。

    淩霽雲笑著說:“沒事。”

    他把箱子對著樓梯猛地一推，“嘿！”

    箱子到了樓梯邊上。

    爺爺聽到動靜，回頭看著他笑了笑。

    淩霽雲才上了一半，奶奶就從上麵下來了，手上拿著兩塊顏色非常不錯的臘肉。

    “奶奶！”

    “弟弟回來啦！”奶奶快步下來，想給他拎箱子。

    淩霽雲攔住她說:“不用，不重。”

    “行行，你吃午飯了嗎？”

    “吃了，和霖希吃了才回來的。”

    “行，那奶奶下去了啊。”奶奶伸手給他聞了聞臘肉，“聞聞，今年的特別好。”

    淩霽雲湊著聞:“好香啊，今晚我又要吃積食了。”

    奶奶拍他說:“不許再吃太多了啊！吃壞了。”

    “哦。”

    “快收拾東西吧。”

    “好。”

    ——

    穆霖希進門的時候，老爸和老媽都不在家，老爸大概要年前二十九才關店，老媽也要那個時候才有假期。

    他把東西收拾好之後，伯娘來家了。

    “霖希，你回來啦？”伯娘手上端著個盤子。

    “嗯，伯娘。”

    “那個，家做了豆腐，放去廚房了啊。”

    “好。”穆霖希站在房間門口說。

    伯娘在圍裙上擦擦手，有些局促，“行，那我回去了啊。”

    “嗯。”穆霖希淡淡地應她。

    穆霖希去到淩霽雲家的時候，他正在院子給自行車打氣，還是老式的自行車，看著非常有年代感。

    “爺爺奶奶好。”

    淩霽雲回頭看他。

    爺爺奶奶和他打招呼:“霖希來了啊。”

    “嗯，這是做什？”

    淩霽雲說:“電車壞了，隻能騎這個去。”

    爺爺說:“這車已經荒廢幾年，很久不騎了。”

    奶奶在旁邊說:“你爺爺還載著我去買菜呢。”

    淩霽雲也想起來關於這輛車的記憶，笑著說:“你還抱著我讓爺爺推。”

    爺爺奶奶聽後都笑了，想起來淩霽雲才幾歲的樣子。

    上麵還帶著灰塵和蜘蛛網，淩霽雲看差不多了，捏捏車輪胎，氣夠了。

    淩霽雲說:“車也還能用，鏈子也沒生鏽，應該還能騎。”

    淩霽雲蹲下來給車鏈條上機油，穆霖希跟著蹲下來。

    淩霽雲用棍子挑了油抹上去，穆霖希給他轉車踩踏。

    “你確定它還能載得動嗎？”穆霖希有點懷疑車的承重能力。

    “我確定。”淩霽雲相當地有自信。

    “需要帶點什嗎？我們可能去趟集市。”淩霽雲把車擦幹淨，把車推起來。

    爺爺揮手說:“不用，該買的你爸已經買了，你們好好玩吧。”

    淩霽雲說:“那我們走啦。”

    “小心車啊。”奶奶在後麵說。

    “知道啦！”淩霽雲把車推出院子，穆霖希跟在後麵。

    “你踩還是我踩？”淩霽雲問他。

    穆霖希說:“你踩吧，老手。”

    “行。”淩霽雲坐上坐墊，“你先上來。”

    穆霖希跨上去，扶著他的腰說:“可以了。”

    事實證明，兩個人坐真的很重，淩霽雲覺得自己扶著車的手都在抖，車頭晃得不行。穆霖希用腳撐著地，生怕車倒了。

    “你別讓我們都掉進河。”

    淩霽雲用力穩著車，“不會，等我適應適應。”

    淩霽雲看車穩得差不多了，說:“你把腿放上來。”

    穆霖希聽他的把腿放上來，車馬上晃起來了。穆霖希抱著他，“哎，你穩住啊！”

    淩霽雲控製著車，“好好。”

    踩出一段距離之後，車終於穩下來了，淩霽雲蹬得很順暢，“好啦！”

    穆霖希把抱著他的手鬆了一點，“上道了。”

    “那是！”淩霽雲恰似春風得了意。

    路上的風不大，還有明媚的陽光，溫度特別合適。旁邊的電車、轎車呼呼地往前往後，但淩霽雲還是覺得這輛老坦克最棒，慢慢悠悠的，仿佛時間都停下來了。

    穆霖希把手伸進淩霽雲衣服口袋，說:“這樣多好啊。”

    到了有小石子的路段，淩霽雲放慢車速過著，說:“真的很好。”

    他們容易被這樣的小事滿足，就好像這古鎮賦予他們的根基，沉澱且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