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願的莊最終還是被拖離了賭檔。

    “我你們到底想幹嘛，鬆手，我讓你鬆手沒聽見嗎？”

    盡管王哥不是很明白莊有恃無恐的底氣從何而來，見到挾持的場麵也絲毫沒有慌亂的神情，可這碎嘴的性子和一旁的瘦猴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因為瘦猴是自己人，多嘴幾句也能當個笑話聽聽，可這外人要是話嘮隻會讓人生厭。

    “讓他閉嘴。”王哥壓在後麵道。

    “好咧，一路上早就聽煩了。”瘦猴出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背後四個人瞠目結舌的表情，從口袋一把抓出個物件，囫圇就往莊正在嚷嚷的嘴塞。

    有些詫異的王哥問道，“難道你早有準備？”

    瘦猴有些莫名神采飄在了臉上，“我要早上走得急，把換洗的內褲和手帕混淆了位置，你們信不信？”

    “這…”

    還不等王哥完，其餘四人就異口同聲的幹嘔了起來，深表同情的望著被反手架住的莊，尤其在嘴部的位置停留的目光最多，時間最長。

    莊是個正常人，不聾也不瞎，將瘦猴的一席話聽完之後，胃一陣翻江倒海，可事到臨頭又被堵住的異物給折騰了回去。

    “難怪有股騷 味，你這恐怕好幾沒換下來了吧？”

    麵對夥伴的質疑，瘦猴義正言辭地回道，“別汙蔑我，也就兩而已。”

    一晝兩夜的時間確實不長，可要知道這是有著“四大火爐”之稱的江城啊，還是盛夏。

    “行了，都別貧了，一回兒非要讓人咬舌自盡了不可。”王哥出麵製止了瘦猴等人的恐嚇，可怎聽也像是慫恿。

    有過這個念頭的莊最終還是敗在了疼痛感上，就那輕輕一咬就能痛到欲仙欲死，更何況咬斷。

    再一次和雜貨店的胡茬男打聲招呼，王哥一行人就在他異樣的眼神下緩緩離去。

    “為什我覺得我們日後還會再見？”胡茬男摩挲著淩亂的胡渣，仿佛感覺不到紮手的觸感。

    躺在平放的座椅的周鑫被司機輕搖著清醒了過來。

    “周少，王哥他們回來了。”

    被司機的稱呼給驚愣了神，尤其注意到王哥這兩個字後，周鑫也明白了李英傑為何單單隻派了這一個人手。

    懂得放下，知進退，明事理，就算自身本事不夠，也能用好感度來湊。至少在周鑫看來，這名司機能放下陌生的麵孔主動討上近乎就是一種本事。

    “或許是預感到人手不夠，怎看誰都是人才。”

    失散的眼神終於重新聚焦後，周鑫也看到了王哥一行人當中狼狽不堪的莊。這架勢怎看都有一種羊入虎口還要被五虎分屍的既視感。

    看著車門推開，莊如同雞仔一般被提溜進了車廂，周鑫朝著司機了一聲，“走，去爛尾樓。”

    被擠在座位中間的莊動彈不得，如果把王哥這群人換成五個環肥燕瘦的姑娘，或許莊還能享盡齊人之福。可五個身強體壯的健碩男子，隻能大呼無福消受。

    也正是分神和呆在職工大院時間不多的原因，莊並沒有聽出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聲音，恐怕也猜不到昔日那個老實巴交的“周啞巴”也會有耀武揚威的一。

    沉默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沉默。

    有心想要打破車廂沉默帶來的壓迫感，無奈依舊被堵住嘴的莊隻能被動的加入到了這場狂歡之中。

    搖搖晃晃的車子終於駛達了目的地，被推搡著趕下車的莊一抬頭就被震驚到無以複加。

    不止是莊，一同下車的王哥等人也是久久不動的呆在原地。就連有過幾麵之緣的司機，也是難以平複住內心的悸動。

    “怎樣，這個禮物還可滿意？”

    所有怔住的人當中，還是莊最先聽到聲音後回過神來。他又是震驚又是憤怒又是釋然，無數種情緒交錯在同一張臉上，百感交集在這一刻完美呈現。

    “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一個本該在課堂上死的書呆子，怎會盛情邀請你領略到如此驚心動魄的感人畫麵。”

    正如周鑫所，眼前的一切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生出了莫名的不真實感，這可是在世紀鍾聲敲響的前夕，也是全國各地欣欣向榮的一派景象。唯獨在這，讓人體會不到生機盎然的存在。又或許，隻有這些繁華背後的景象，才是真正的縮影。

    真亦假時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曹老爺子早在百餘年前就做出了總結，浮於表麵的未必是真的，那可能是別人精心準備也是你內心想要麻痹自我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