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野沉利眨了一下眼睛。

    文字、圖像、音頻……凡是在人類想象範圍中的情報，統統被塞進了她的大腦。

    她扶著頭，踉蹌了一下，一向清明的眼睛出現些許的混亂。

    宛如清水中被點進一滴墨，一下子暈染開來。

    茶色長發的少女陡然笑出來，抑製不住地向後仰去。

    “還真有意思，”她邊笑邊道，“把海量的無用信息塞進我的大腦嗎。”

    “不錯的技能。”

    麥野沉利拭去眼角的生理性淚水，眼神一下子冷下來。

    “如果攻擊對象不是我的話。”

    同樣牽涉進領域的黑發青年與花禦、漏瑚都呆在原地，仿佛是被「一二三木頭人」定住一樣。

    不過麥野沉利知道不是。

    五條悟盯著她，像是在打量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你擋住了我的攻擊？”

    麥野沉利哼了一聲，很是不屑：“你覺得是嗎。”

    “我看著也不像，”五條悟道，“所以你是怎躲得過我的攻擊效果呢。”

    “要想讓我的大腦當機一秒，至少需要相當於人類完整一生的信息，區區十年，你糊弄誰呢。”麥野沉利道。

    雪發青年又仔細看了她半天，半晌笑出來，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試探。

    “你……該不會是改造人吧，就像科幻電影一樣……大腦什的被改造成了機械。”

    ——啪啪啪。

    麥野沉利有一下沒一下地鼓掌，看上去十分敷衍：“啊啊，沒錯沒錯，想象力真豐富，給你獎勵十分。”

    五條悟：“……”

    倒也不必這樣嘲諷他，他不就是最近看多了星際大片嗎。

    “不過也差不多了。”麥野沉利垂下眼眸，這樣的她看上去甚至有些溫柔和善。

    她撫上自己的臉，聲音平淡。

    “畢竟我的右眼和左手都被替換了，右半邊臉也毀容了。”

    言畢，五條悟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左手，麥野沉利甚至來不及反應。

    她怒道：“放手，混蛋，腦子的螺絲鬆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擰緊！”

    麥野沉利甩了甩手，想要甩掉五條悟，但力氣大如她，竟然也一時半會扯不開死皮賴臉的五條悟。

    殺了他！絕對要殺了他！

    麥野沉利腦子隻有這一個想法。

    憐憫是居高臨下者給予弱者的，她不是弱者，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即使身體受損，她也是學園都市的第四位。

    觸感的確不同尋常，似乎帶著一些鋼鐵的冷硬……所以是真的？

    五條悟收回手，微微彎下腰，注視著麥野沉利風平浪靜的眼睛：“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麥野沉利退後一步，神色平靜。

    “沒有誰，”她說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沒有誰害我。”

    五條悟頓了頓，還是決定暫且忽視麥野沉利這句謊言。

    ……姑且算老師的同理心吧。他自我稱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