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久和大師姐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副場麵——
聞訊來圍觀的愈來愈多,絡繹不絕,形成一個包圍圈,三層外三層。
而包圍圈,三方對峙。
一方站左邊,有五人,是天一城弟子打扮。
站右邊的隻一讀書人,看打扮不是天一城的,起碼不是弟子。
而小九茫茫然站中間,直勾勾盯著右邊的讀書人,似乎在努力思索什。
抬頭,見綠綠的沐久和紅彤彤大師姐停在半空,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小九眼前一亮,抑製住招手叫人的衝動。
她挺直腰杆,心異常淡定下來。
讀書人正慷慨激昂,陳詞與對麵五人互懟,說他們出爾反爾不重口信,非君子所為。
對麵五人否認:“你莫胡亂攀咬,這倆兄弟說了,他們不曾承諾什,何來出爾反爾一說。”
讀書人:“你的意思是說,這孩子她撒謊了?”
對麵人噎住,一般印象小孩子直言不諱,不打妄語,你要是明說她撒謊,旁觀者絕對倒戈相向,他們心認為撒沒撒謊是一回事,你明堂堂擺出來說是另一回事,反正不能明說。
“我並沒有這意思,隻是覺得這小姑娘說不定是餓急了,本能想要填飽肚子。”
人食五穀雜糧,民以食為天,這個理由得到了絕大多數圍觀者認可。
當然,絕大多數隻是不想承認自己剛才判斷失誤,有現成的理由自然要加強說服力。
讀書人搖頭歎息,一臉失望地道:“可這孩子健康壯實,方才大家也瞧見了,她能拉住一個大男人,談何饑餓無力?”
“那是我憐香惜玉,不願傷著她。”對麵立時反駁。
搞笑,如果真被蓋章力氣不如十歲小女孩,回頭院的同窗鐵定嘲笑他,拿他當茶餘飯後的談資。
麵子這東西不能丟。
不遠處,沐久饒有興趣地觀戲,捏著下巴,她總覺得那個讀書人眼熟,跟許久沒露麵消失無影的老妖怪有點像。
準確說是頭發變黑的老妖怪。
再看大師姐神色,很淡定,完全不擔憂小九會出意外。
看來應該是了。
如果老妖怪在,確實不用擔心。
玩得正興起的秋世餘光瞥見半空中的兩隻,嘴角微勾。
玩心大起。
“幾位是上院之人吧,恕在下直言,以你們這般德行?沒有前輩會收你們的,趁早回家種地去,說不定能趕上豐收。”
他這是往要害地方戳,五人直接被激怒。
“你又懂什?”
“就是,你懂什!”
“哦我知道了,想必你是被貶到下院的吧。”
“哈哈我也這覺得,觸犯派規,貶作做雜活的下等人,有何資格說咱們。”
“就是就是。”
五人非常默契地接口,你說完輪到我,我說完下一個,無縫銜接。
秋世佯裝害怕的樣子,往小九那邊移步。
在旁人眼,他的所作所為是為維護小九,自然站一隊。
走得近了,小九總算認出他來,張口就要喊,秋世適時比了個“噓”,小九老老實實閉上嘴,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拽緊師尊的衣袍,在外人看來,她在找靠山。
小九能認出他,是因為師尊先前頂著一頭瀑布似的黑發晃悠過,就是沐久被磋磨那兩月。
其他人則隻見過銀白滿霜、衣袂烈烈的掌門,此刻自然認不出。
秋世支支吾吾,聲音怯怯:“你你你們合起夥,別以為我,我不知道你們想幹嘛!就欺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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