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恭彌雖然知道彭格列的本部地下有一座地底監獄,但從來沒有來過。九代首領退位之前很體貼地將監獄完全清空,而以十代首領田綱吉的處事風格,還沒讓他找到使用這的機會。在這樣的雙重影響之下,雲雀恭彌居然是這幾年間第一位體驗者。
作為階下囚,雲雀恭彌得到的待遇算是相當不錯。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雲之守護者的身份,還是大家默認了大多數手段都限製不住他,總之他走進地牢的時候既沒有被搜身,也沒有被束縛——甚至即使他遇到的每個人都對他鼓鼓囊囊的西服口袋欲言又止,也沒人真的試圖做些什。
不知道到底是誰安排的,雲雀恭彌的牢房在地底監獄的最深處。因為幾乎沒有人呆過,這雖然整潔,仍然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灰塵味。房間不大,家具隻有床和桌椅,麵有盥洗室。雲雀恭彌在房間遊蕩了一圈,確認了並沒有任何監控,在桌邊坐了下來,把兔子玩偶從自己的口袋抽出來。被如此粗暴對待過的布偶變得皺皺巴巴,不過也好在是布偶,雲雀恭彌簡單地拍了怕,就恢複了原狀。
“你怎不說話了?”雲雀恭彌問,語氣平靜,仿佛並沒有經曆過一場壓倒性的慘敗。
“……抱歉,雲雀桑。”田綱吉小聲說。要不是仍然戴著耳麥,雲雀恭彌差點沒聽到他說話。
雲雀恭彌哼笑一聲:“這一次你又在為什道歉?”
田綱吉沒有說話。
“算了。”雲雀恭彌像是忽然喪失了興致,脫掉西服外套,走到床邊躺下。他枕著自己的手臂,仿佛在自己家中般閑適。田綱吉看著他,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雲雀桑,你……”
“小動物。”雲雀恭彌打斷了他的話,這一瞬間田綱吉甚至有些恍惚:自從他成年後繼任成為彭格列的十代首領,雲雀恭彌再也沒有如此稱呼過他。那時候這明明隻是個普通的代詞,放到如今,卻仿佛能品出幾分難得的親昵。田綱吉正兀自愣神,雲雀恭彌卻已經接著說了下去:“在現在的你眼中,彭格列到底是什?”
彭格列是什?田綱吉沒能立刻理解雲雀恭彌的用意。他思索著,忽然想起之前雲雀恭彌向寄居者的提問:他是否還記得那個誓言?當彭格列的意誌與自己的正義產生了偏差,他又會如何抉擇?
“如果要我繼承這種錯誤,我寧可將彭格列整個毀掉!”
昔日的怒吼再一次在耳邊回響,田綱吉驟然醒悟:雲雀恭彌問的根本不是那個冒牌貨,而是……他自己。
他在拷問他的心:田綱吉想要守護的,究竟是名為彭格列的殼,還是……
他吸了口氣,緩緩答道:“彭格列,是我想要守護的家。”
“是嗎?”雲雀恭彌輕笑了聲,“那你作為寵物,還真是不夠格。”
田綱吉滿心的感慨立刻潰散:“我怎突然降格成寵物了?!”
“養寵物不是很平常的事嗎?”
“不要隨便把人當寵物啊!”田綱吉崩潰道。
“哦,是嗎?”雲雀恭彌若有所思,“我以為隻有寵物才會跑過來舔我的手指。”
“什鬼啊!”
還不等田綱吉再說什,雲雀恭彌從床上坐了起來,望向牢房外麵,田綱吉也因此注意到了並沒有被刻意壓低的腳步聲。雲雀恭彌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我沒想到最先來的會是你。”
“是嗎?”“田綱吉”回答,“我以為我才是最有動機的那個人。”
雲雀恭彌歪了歪頭,沒有否定,轉而問:“有什事?”
“雲雀桑——我姑且還是稱你為雲雀桑吧,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完全沒必要對立。”“田綱吉”說。
“哦?”雲雀恭彌一哂,“理由呢?”
“同樣是穿越者,還是同一個家族,當然選擇合作更符合我們的利益,不是嗎?”
“哦?你也是穿越者?”雲雀恭彌眯起眼睛。他指的其實是威茲曼,但“田綱吉”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你早就看出來了吧,從我們見麵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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