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川壓住心底的慌張,原來裂喉是皇室禦用的烈酒,自己剛剛那番話卻是證明自己身份非同一般。
不過見店小二並沒拘謹忌憚於他,亦或者變得格外恭敬,仍是一副市儈模樣,藺川就沒有再畫蛇添足額外解釋一番。
小二不時偷瞄藺川兩眼,心說這位公子看起來不似那粗獷豪邁之人,竟然也喜歡喝這種烈酒,當真是少見。
不過當跑堂夥計的都有同樣一股子機靈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不多時小二送來一壺吞炭子,外加兩碟鹵肉。
“公子嚐嚐這酒可對味?”店小二熱絡依舊,似乎對這個喝過皇室貢酒的年輕公子頗感興趣。
藺川端起酒碗卻突然頓住,看著碗中酒水倒影,記憶湧上心頭。
藺川喝此酒時不過兩三歲模樣,那時的他與其他孩童無異,貪吃無度,擇物便食。
偶然見南皇宴請群臣吃喝,他趁其不備搶過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就覺從喉痛到胃子,真似是吞了一塊燒得通紅的火炭。
這種烈酒就連申屠修也隻是淺嚐輒止,當申屠修覺得懷的娃娃滾燙之時,藺川已周身紅透紫,趕忙用靈力封住他的心竅。
一探藺川筋脈,南皇脊背之上頓生寒意,他雖然保住了藺川一命,但是一身血漿卻被燒毀了九成,支撐不了幾時,需要換血方能續命。
會這種醫術普天之下隻有鬼醫一人,南皇借故離開,懷抱著藺川引燃帝魂血跋涉三千肯求鬼醫出手相助,鬼醫將南皇之血換入藺川體內。
申屠修回到雨梨宮時天還未亮,酒宴仍未散場,申屠修吩咐婢女將熟睡的藺川送回寢宮,繼續與群臣飲酒作樂,好似此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藺川卻不知道這些,他喝完那杯酒後就不省人事了,醒來之後已是次日晌午,依舊覺得頭昏腦脹。
後來才得知那是裂喉,普天之下最烈的酒。
“公子,公子……”店小二看藺川直愣愣地盯著酒碗,卻不動分毫,以為藺川不敢喝此酒,先前隻是吹噓而已。
藺川回過神來,將碗中酒一飲而盡,不愧叫做吞炭子,那種火熱非人力所能抗衡,不得不用靈力去與之對抗,濃烈的酒氣嗆得他涕淚橫流。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
他這一舉動嚇壞了一旁的店小二,此種烈酒向來都是小口啜飲,像藺川剛剛那種不要命的喝法,他生平僅見。
藺川擦了擦眼角,有些不相信這是裂喉,這**比裂喉烈多了。
藺川緩了緩勁兒,吐了口口氣沉聲問道:“你確定這吞炭子就是裂喉?!”
店小二被藺川森冷目光看膽寒,指天發誓道:“小店百載老字號,酒味卻是最正宗不過,貢酒與這碗中酒絕對出自一窖。”
藺川擺擺手不願聽其聒噪,冷聲道:“讓你東家過來!”
店小二先是一愣,繼而挺直腰板兒:“我便是酒肆東家,燒炭子第六代傳人——易小淳!公子若是不信我可以帶公子去後院祠堂瞧瞧!公子覺得酒不對味,可以隨便去街上拉一人來嚐嚐!”
這倒是讓藺川有些意外,眼見著小二兼東家卻似變了人,若是當年那飲酒,小命應當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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