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善先把行李箱辦理了托運,然後帶著江聿去了僻靜的角落。
“江聿,你吃過一種糖嗎?珍珠大小,帶著奶味,入口酸甜的那種。”
喬善目光灼灼,“仔細想想。”
江聿:?
盡管他不想讓喬善失望,但他真的沒吃過。
“我從小到大都不愛吃甜食。”
江聿遺憾地表示,然後他疑惑地反問,“是這種糖有問題嗎?”
喬善有些失望,不過她很快精神起來。
“嗯,有問題,奪運的媒介。”
覺得話說的不嚴謹,她又添了兩個字,“之一。”
喬善繼而叮囑道,“如果以後見到,要立刻告訴我哦。”
冬日暖陽傾瀉而下,透過玻璃窗,在她身旁氤氳著成團的光影,白皙臉龐上,布滿了認真。
江聿很高,喬善堪堪到他肩膀,她隻能仰頭看他,她不滿抱怨,“喂喂喂,我和你說話還開小差,你好沒禮貌。”
江聿驟然回神。
他溫和地笑,“我都記住了。”
喬善抿唇,敷衍道,“好吧。”
她不得不再次感慨,江聿的眼睛真是太好看了,就像黑曜石般。
當褪去了那層拒人於千之外的冷漠後,宛若覆了一層泠泠月光,清冷又溫柔。
“那我走了哦。”
“對了,我把你的微信名片推給了秦爺爺,以後,我們有事微信溝通。”
告別以後,喬善便獨自去安檢。
江聿目光追隨著她,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倏然淡淡地笑了。
他從沒想過,八年前的風,吹了一年又一年,就和做夢一樣。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江聿點開一看。
喬善:拜拜。
江聿:一路順風。
喬善:呸呸呸,坐飛機不能說一路順風(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江聿:那……旅途愉快。
喬善噗嗤笑出了聲,並沒有繼續回消息。
雖然過程一波三折,但沒耽誤全家出遊計劃,也找回了小夥伴。
總之,一切順順利利。
喬山林一行人,興致勃勃地滑了一天雪,直接導致第二天腰酸背痛。
別說繼續滑雪了,連步子都邁不開。
這酸爽的滋味誰受誰知道。
孔哲心有戚戚,“我不去雪場了,我隻想在酒店躺一天。”
喬英俊不能更讚同。
的確怪累的,比帶善善玩更累,“我也是。”
卓婉倒沒說話,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懶洋洋的勁兒,無不暗示不想動彈的意思。
除了喬瀟灑,大家迅速達成共識。
喬瀟灑:“……”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喬瀟灑賣力吆喝了一圈,然而並沒有人理他,最後,他隻能捂著‘千瘡百孔’的心,獨自離開。
既然家人都不去雪場,那他索性去訓練基地逛逛。
雪場和訓練基地受眾不同。
旅客大多選擇雪場體驗,而隻有運動員才會選擇訓練基地進行日常訓練。
他收拾好裝備,才剛走出酒店正門,就碰上了熟人,呂宋。
但呂宋神情恍惚,壓根沒注意到喬瀟灑。
直到喬瀟灑主動上前打招呼,他才回神,眼掩不住的訝然,“瀟灑?你怎在這兒?你不是不參加這次比賽嗎?”
喬瀟灑哥倆好地勾住他的肩,“陪家人旅遊,過兩天就回。”
然後他小聲吐槽,“他們身體素質太差,瘋玩了一天,全部起不來。
雪場沒啥意思,我琢磨著,幹脆去訓練基地熱熱身。”
“你是不是也要去,咱一起唄。”
呂宋忍不住勸他,“沒聽氣象預報嗎?前段時間山暴雪,這幾天氣溫回升,有雪崩的風險,你就在雪場湊湊熱鬧吧。”
運動員的訓練基地是在三千多米高的山坡上。
一旦發生雪崩,身亡的概率極高。
喬瀟灑不以為意,“這也就糊弄糊弄外人,全年365天,有一半時間都有雪崩的風險。”
他挑了挑眉,“既然危險,你怎還去啊?”
呂宋麵上浮出濃得化不開的憂愁,“我這是沒辦法,誰叫過兩天就要比賽呢。
瀟灑,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喬瀟灑沉默了。
呂宋僅僅比他大三歲,曾創下無數的輝煌,一度被稱為雪地上的王者。
好景不長,從三年前開始,每到比賽前夕,都會發生意外,譬如說拉肚子、譬如說摔斷腿。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可呂宋避過一坑,總還有下一坑等著他。
最離譜的兩次,他已經站到了比賽台上,卻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失誤,連決賽都沒能進得去。
曾經風光無限的少年,就這一點點淡出了觀眾的視野。
如果這次再有意外,或者失誤,可能會徹底涼涼。
連喬瀟灑都為他遺憾。
“你這情況的確有些邪門。”
喬瀟灑忽然想起了善善,他妹妹可不就是邪門的克星,他神神秘秘,“給你介紹個得道高人算算運程怎樣?”
呂宋婉拒,“不必了,我趕時間,先走一步。”
喬瀟灑拽住他,“我跟你一起。”
呂宋眉峰不由自主蹙攏,他想勸喬瀟灑別去,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最後,莫名其妙就被喬瀟灑纏住了。
前往訓練基地的路途中,呂宋鍥而不舍地勸,“瀟灑,不是我不願意和你一起。
你知道的,比賽前夕我總會發生意外,萬一牽連了你,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喬瀟灑越琢磨這話越覺得不對勁。
就有一種呂宋確定自己會出事的感覺。
“別這悲觀。”
他試圖讓呂宋的情緒變得積極起來,“我剛真不是開玩笑,也許你見了高人以後就能改運了呢。”
呂宋對上他真摯擔憂的眼神,回之一笑,“有機會的話。”
喬瀟灑生怕呂宋後悔,幹脆單方麵做了決定,“肯定有機會的,你看明天怎樣?”
說話的同時,他拿起手機,準備給善善發信息。
卻沒想,司機猛踩急,手機直接從喬瀟灑手滑出去,落在前排腳墊上。
“抱歉,抱歉,剛有人闖紅燈。”
司機操著別扭的中文道歉,然後替喬瀟灑撿起手機。
喬瀟灑不以為意地接過,當凹凸不平的觸感襲來,他下意識地低頭去檢查。
手機毫發無損,但手機殼已經碎裂。
喬瀟灑:?
他小心翼翼拆下手機殼,猝不及防掉出一枚符籙。
喬瀟灑呆滯片刻,忽然想起來,這是善善送給他的護身符。
明黃的符籙周邊一圈泛著黑,和剛拿到手時截然不同。
他的耳邊回蕩著善善說過的話,“符籙變黑是預警,不管你想做什,都立刻停止,然後第一時間通知我!”
喬瀟灑:!
他想給善善打電話,可才剛拿起手機,突然想起來,善善應該在飛機上。
就在喬瀟灑陷入深思時,司機穩穩當當地停了車,“到了。”
呂宋率先下車,徑直往走。
喬瀟灑見狀,連忙跟了上去,他拽住呂宋的手,“別去。”
呂宋並沒注意到護身符,所以並不清楚喬瀟灑的態度為什在短時間內驟變。
他笑了笑,“瀟灑,我和你實話實說吧,我爸爸正在重症病房等著救命錢做手術,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兩天後的比賽我必須拿到第一。”
這意味著他得有高難度的技巧展示。
“我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我必須去努力嚐試。”
“所以,你還要阻止我嗎?”
喬瀟灑手中的力道放鬆,無力地垂了下來。
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隻不過,那種不安的感覺在心頭無限擴大,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
護身符預警,喬瀟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危險開玩笑,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呂宋的背影消失。
經此一事,喬瀟灑總惶恐害怕發生什,回到酒店後,他不停地關注著訓練基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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