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又病了。
不能奔波,不能受寒,可他為了找到沁玉什都不顧了。在破道觀一刻不停歇地謄寫神機木圖文,除非餓到頭暈眼花,否則連動都不帶動一下。
這一看,他病得天經地義。
沁玉用從中澍府上順來的財寶抵押給棧,又拿著棧的找銀去請郎中和抓藥。
“哭得這狼狽,你真當他是你表哥?”司嚴滿臉嫌棄,周圍的人都以為他欺負身邊的“小姑娘”呢。隻好裝作吊兒郎當的,把抓好的藥材包拋向空中。
“你懂什?”沁玉懶得解釋,反正這家夥該看到的都看到了。
“喂,”司嚴叫停沁玉,把藥材包放在她懷,“我可提醒你,你接近霍昀本就目的不純,眼下能相安無事,是因為師尊還沒讓你做什,倘若哪天,師尊覺得時機成熟了,你該如何應付?”
幫師尊對付霍昀?她還舍得嗎?
還是為了霍昀不惜與師尊為敵?她有那個膽子嗎?
是以,司嚴根本想不通沁玉為何要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陷入這兩難的境地。
“我自有打算。”沁玉沒好氣,“早跟你說過,若是覺得冒險就別跟著我|幹了。”
司嚴歎氣搖頭,“看你眼下這個狀態,我是得認真考慮一下。”
沁玉不再接茬,進了棧,直奔肆廚煎藥。
喝了藥以後,霍昀又被沁玉按回被子躺著,“郎中說了,喝了藥還得出汗才能好,你等著,我去多要一床被子過來。”
霍昀勸阻不及,半盞茶後,一床厚被子兜頭壓下來,壓得他連氣都難喘。
不過這次他毫無怨言,享受這甜蜜的負擔。
“戚柔,你去寫封信給榆州衙府,讓狄川派人來將我們接回去。”
“好。”
霍昀措辭,沁玉執筆,密封後送到驛站。榆州西越,來往不過四個時辰,若是及時不拖遝,最快明日薄暮時分,他們就能回到榆州。
沁玉送完信回來,霍昀合著眸子,呼吸綿密均勻,應是睡著了。她蹲在床邊,細細打量著霍昀的眉眼,真是怎看都不膩啊。臨走前,她伸手輕輕抹去掉落在他瞼下的睫毛,橫著比她拇指寬度都長。
怔愣了幾息,手忽的被握住,接著被霍昀拉進被窩捂在心口。
沁玉驚得捂住嘴巴,還以為是霍昀的夢魘作祟,不想下一息霍昀便打開眸子,側過身來含情脈脈地望著沁玉。
“戚柔,這次要不是有你,隻怕我凶多吉少,謝謝你,不計前嫌地照顧我、護著我。”
沁玉張張嘴,卻說不出什。被霍昀捂在被子的手,好像伸在沸水,本該燙紅的地方轉移到了臉頰上。
“你說看見我覺得親切,無論如何都想留在我身邊,這話可還算數?”
霍昀眉眼含笑,和煦溫暖的模樣險讓沁玉融化掉,她微微別開困在霍昀眼神的目光,嬌羞地點點頭。
“說話要算話,”霍昀輕點沁玉的鼻尖,“有些承諾,可不好守。”
沁玉鄭重地望著霍昀,嗓音鏗鏘洪亮:“我守得住!”對陣霍昀溫柔的眸子,天然失了底氣,咕噥:“肯定守得住。”
“我信你,你再說一遍。”
沁玉難得遲鈍:“說什?”
“說你永遠都不離開我。”
沁玉耳垂紅得快滴出血來,“我不會離開表哥的,我發誓。”
“表哥是誰?”
沁玉失笑,霍昀多少有點無賴的功底,“是你,霍昀。”
“胡鬧,”霍昀溫柔起來,連訓責聲都滴得出水來,“你可知我是州君,你直呼我的名諱,是大不敬。”
沁玉撇撇嘴。哦!沒辦法,那她今天也大不敬了三回。哦不,四五六七八回。
“我的表字,修筠。”
“修筠?”
“是,連起來,連同你的姓名,這樣冤有頭債有主,天打雷劈的時候,雷公電母知道冤家是誰。”
沁玉捧腹大笑,霍昀幼稚起來一點不輸八歲孩童,可是怎辦呢,自家表哥自己寵著唄。“我,”司沁玉,“發誓,一輩子都不離開霍修筠。可以了吧,州君表哥?”
“你不情願?”霍昀把驚愕堆在臉上,頓時變得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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