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會議室的門開了,在土行孫身後出來的那個身影,西裝筆挺,全身上下一絲不苟。同以前一樣,每次上午送她回學校時候,他都是一改夜晚的輕頹,又是一副翩翩君子,讓人看不清他的心……
腳下的隔板動了一下,正踢在她腳尖上。她向對麵看了眼,白雪公主笑眯眯地做口型:“好帥啊。”
她扯了個笑,沒再說什,把頭低下看著桌麵。土行孫將人送出去,正巧路過她這側,那人掃了一眼,眼沒有情緒,很快便跟著土行孫出去了。
粱晏待人走後,才抬起頭來,正把電腦打開,土行孫正好進來,敲敲她的桌子,“跟我去辦公室。”
粱晏心頭莫名覺得不對勁,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頭。
白雪公主衝她比了個加油的姿勢,粱晏點了點頭,追隨著土行孫,和他一道進了辦公室。
土行孫剛坐下,把杯子遞過去,粱晏見狀,忙接過,看了眼杯子什也沒有,轉身問道:“是泡茶嗎?”
土行孫眼也沒抬,自顧自開電腦,說了句:“不用,倒點熱水。”
粱晏接好水,把杯子給他放在桌上。
土行孫看著她說:“給你的那個別墅方案做到哪了?”
粱晏實話實說作了匯報。
土行孫聽完點點頭:“行,這個抓緊做,這兩天還有個新活兒要辦。”
粱晏忙問道:“什活兒啊?”
“遠陸的,他們新任老總的別墅設計。”
粱晏心糾結,“孫老師,我覺得我現在這個戶可能還得有得忙,他倆實在是不好搞定,遠陸這個這大的人物,我別再給您搞砸了。”
土行孫也沒看出她的小心思,聽她這說,還以為她真是信心不足。語重心長的安慰她道:“不要怕,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的水平我心還是有數的,不然也不能讓你來。
這次遠陸這個案子讓你做,也是讓你鍛煉鍛煉。以後你畢業了進公司了,也少不了要和這種級別的老板打交道。留在我這還好說,別去了別處,說起來,我孫清祥帶出來的人,就是這種不入流的水平。”
見粱晏沒有言語,又接著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又不是讓你全權負責,還是我來做,你畫圖再做點細節。
至於接觸戶方麵,我跟你去一次,後續你就自己去接洽,要是戶有需要,軟裝你也一並負責了,正好你擅長這一塊。”
粱晏想起在香港那會兒,她隻跟人住過酒店,從來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風格的裝飾。
土行孫見她愣住,還以為是嚇傻了:“怎了,他公司再大,也是個正常人,是人就得睡覺,要睡覺就得回家。還有我呢,又不是讓你自己來幹。”
粱晏聽此,忙不迭的點頭。
土行孫見她表了忠心,才放心下來,對她說道:“行,那先這樣,過幾天,他們約了時間,我帶你去見一次。”
她坐在工位上覺得人生還真是難料,本以為不會再有機會見麵的人,沒想到卻一見又見,心感慨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緣分?
白雪公主在對麵看她連連搖頭,問她:“怎了,挨罵了?”
粱晏擺擺手:“比挨罵還可怕。”
白雪公主臉色微變,卻渾身散發出一股八卦的氣味:“那是什?”
粱晏迅速捕捉到了她的好奇,然後故作深沉的搖搖頭:“是去見閻王爺。”
白雪公主看她這不正經的模樣,瞥了她一眼,也沒有再多問,飄回電腦前,繼續做圖了。
粱晏打開電腦,看著莊嚴夫婦的別墅設計,想著這是送走了一個祖宗,又迎來了一個。不對,這回這個才是個真祖宗。
今天不巧工作室的空調壞了,整個辦公區沒有一絲風,隻是坐在椅子上一會兒,就有汗熱出來。粱晏從櫃子隨手翻出了一個扇子,還是印著g大標識的,是那年從g大交換結束後的紀念物。
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卻想起來那一年的香港也是這樣悶熱,白天在外麵測繪的有多辛苦,晚間在賭場陪他時候就有多愜意。
那年剛結束大二,正準備大三去g大交換一年。二十歲的年紀,對一切都好奇,去香港後,又和同學偷偷去了澳門,早些年港片看多了,總忍不住想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世界。
她走走看看,□□前麵堆滿了人,她淹在人流,看眾生顛狂,呼吼聲此起彼伏。她又轉到蝸牛機前麵,看下注的玩家和莊家。
她看了兩局看懂了規則,人入迷了,沒有發現她旁邊坐著的一個白人玩家正在看著她,眼神是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
“坐下看吧。”
她恍然,找尋聲音來源,低頭是正對上她目光的一個男人,戴著墨鏡。
她怔怔地站著,一時不知該如何。
“大陸來的?”他又問了一句。
粱晏聲音不大,剛好讓他聽見,“是,你也是?”
男人不回話,墨鏡帶著看不清情緒,他隻是揚下巴,衝著她身前的座位。
她鬼使神差地坐下,那白人玩家看她身邊有了伴,也不再多看了。
她看著墨鏡男的下注,好多好多。她自坐下後,男人也一句話沒再同她講過。
她餘光瞄過去,看他唇齒緊閉,周身散發出的是極低的氣壓,她也老實呆在原位。
她緊張的看著他下注,他卻突然停了手,轉身看她。
“全下了,你覺得怎樣?”
他聲音很好聽,帶著些氣泡音。
粱晏支支吾吾:“我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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