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燒烤雞屁股,大師兄最愛吃……”
綺羅一手高舉烤鵝,一邊哼著從李諾那學來的小曲兒朝著前堂樂悠悠地跑去。
蜀山大師兄此時正在前堂舉辦晚宴,招待其他三宗弟子。
當然,作為修行者,他們吃的都是靈果靈米。
畢竟修行之人口腹之欲並不強烈,隻要能果腹,能補充精氣神即可。
而綺羅風風火火地闖入,讓大家很是驚訝,紛紛將眸光頭投向了張平。
原來,這位蜀山三代首席大師兄,還好這一口啊?
真是真人不露相……
“大師兄!看師妹我對你多好,你最愛吃的雞屁股給你留著呢,趁著還熱乎趕緊吃吧!”
綺羅大獻殷勤。
看著綺羅手中那香噴噴的烤肉,張平呼吸急促,嘴角微微抽搐。
而大師姐樂芍眼中卻迸射出一道精芒。
雞屁股?
蜀山可沒有錦雞,哪來的雞屁股?
該不會是……
樂芍心中隱隱有了一個不妙的感覺。這傻咧咧的大妞和不靠譜的姑爺呆在一起,還有什事情做不出來?
綺羅朝著張平飛奔而去。張平把眼一瞪,剛要張嘴訓斥綺羅,結果綺羅也不知怎做到的,竟毫無征兆地就把這“雞屁股”塞進了他的嘴。
張平勃然大怒,正要吐掉口中的雞屁股,然後好生教訓綺羅一頓。
但是……
咦?
這味道……
好像還不錯?
砸吧砸吧嘴,這雞屁股入口即化,唇齒留香,一股精粹的能量迅速於體內擴散,讓他頓感神清氣爽。
真乃……美味也!
張平咽下食物後,還忍不住舔了舔唇。
全場鴉雀無聲,隻聽到張平吞咽口水的聲音,眾人皆是難以置信。
“嘻嘻,張師兄,這雞屁股好吃吧?師妹對你不錯吧!”
綺羅得意地笑了起來,眸如月牙。
唯有樂芍注意到了,這丫頭轉溜溜的眼眸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神情。
張平無比的尷尬。
為了彌補自己的形象,他便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你呀,又調皮了!師兄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修行之人要做到清心寡欲,還是需要戒口的,你以後可別再吃肉了,對我們修為並無裨益。多吃靈果,多喝靈茶才是正道。”
“嘻嘻,知道啦!那我就不打擾你招待客人啦……”
綺羅奸計得逞後便立刻風風火火地轉身離去。
張平對眾人拱拱手,笑歎道:“讓諸位同門笑話了。那是我的小師妹綺羅,正是這次參加鳳雛比試的人選。”
“失敬失敬,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綺羅仙子,不過你這小師妹,倒也真是一個妙人哈哈……”
眾人也是非常客氣。
而在這群人中,北月飛槐臉上掛起了古怪的笑意。
綺羅啊!
除了臉又圓了一些,其他的真是一點都沒變化。
不過李子安也真是厲害,竟能讓堂堂蜀山小仙子心甘情願地當侍女。
佩服,佩服!
“張師兄,味道如何?”
樂芍走過去,壓低聲問道。
張平神情不變:“終於明白你上一回為何也中招了。這味道……差點毀了我的道心!”
“我吃的隻是百靈雀,但你吃的……我懷疑是師父最喜歡的百靈鶴。”
樂芍意味深長道。
張平臉色終於一變:“我沒吃!你看錯了!”
……
吃了小半隻靈鶴,綺羅的饑餓感也是得以消除。
回到小別築,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露出了潔白的藕臂,一臉愜意地說道:“姑爺,我找師父指點指點,明日的大比試,我定要一鳴驚人!讓我綺羅仙子的名號響徹寰宇!”
“嗯,讓獨孤前輩好好看看你的劍意。”
李諾頷首道。
“那我走啦。”
“等等。”
“怎了?”
“去溪邊,把你這嘴擦一擦,都是油呢!”
“嘻嘻……”
綺羅舔了舔唇,歡笑著離開。
李諾也伸了個懶腰,走進了小別築屋內。
他深吸一口氣,手腕一翻,運轉文力凝聚出一隻文鶴,但很快這隻文鶴就在空中消散掉了。這說明,他還是無法聯係到娘子。
極北之境?
李諾眯了眯眼,眸中迸射出一道凜冽的精芒。
心念一動,消耗了一萬【銀錢值】,刷新出了【福緣】——探案如有神助!
為了搞清楚娘子的事情,他此時也顧不得區區【銀錢值】了。
刷新福緣後,他腦袋便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急忙拿起桌案上的【傳音符】研究起來。
輸入氣機將其激發,【傳音符】還留著娘子給他的最後一次傳音。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聽著。
這聲音,還有氣息的波動,確實是娘子的沒錯。
但以他對娘子的了解,她絕對不會這做!
所以,這聲音看似沒問題,但必定是有人作假。
然而娘子在蜀山呢!
蜀山聖地,誰敢造次?
難道是……
突然間,他再一次想起獨孤劍聖說的那個瞎子……
瞎子和獨孤可是數十年的老友,而能被獨孤當做老友的,這實力肯定不會差,他要進入蜀山,必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娘子幼年時還隨瞎子學天機道!
天機道,是可以屏蔽天機的!
若有天機師糊弄乾坤,那還真是難以分辨得出來!
所以……
定然是那個瞎子搞的鬼!
他敢斷定,那個天機道的瞎子,和當年給他啟蒙開智的是同一人!
難道十幾年前,那瞎子就開始布局了嗎?
恐怖如斯!
李諾神情變得極其凝重。
突然間,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腦袋往外滲。
夢蝶蟲雖被困在【九州圖】的那個羽族姑娘阿蘇給消除了,但這後遺症可還沒完全好利索呢……
他隻要去回憶以前的事情,就會頭疼欲裂。
……
而與之同時,和他有著血脈關係的兩個女人,頂著漫天的風雪,出現在了北方某一處山頭。
“娘,帶我來這幹嘛?我想回藥王穀了!”
江冉兒嘟囔起小嘴兒,一臉的不樂意。烏黑的發絲上沾滿了白雪,鼻子和耳朵也被凍得紅撲撲的,興許是因為寒冷,連帶著作為少女的活潑天真也失彩了不少。
江柔發髻盤起,木釵斜插,一身青袍樸素無華,麵容卻不怒自威。她道:“帶你去祭拜一個人。”
“誰呀?”
江冉兒頓時好奇起來,靈動的眼眸子不住地往山林深處尋去,隻是風雪漫天,阻礙了她的視線。
“到了便知。”
江柔麵無表情。
少頃。
這對母女便翻過了一處山頭。
眼前,出現了一座破敗的小木屋,看上去很有年頭了。木屋頂上,壓滿了雪花,寒風一卷,便會灑落下來。
咯吱——
江柔推開木屋小門,走了進去。
“娘,這座雪山連隻鳥都沒有,怎還有人住這嗎?”
江冉兒好奇打量木屋的擺設。
興許是許久未住過人了,這木屋已完全沒了人間煙火味。
江柔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歎道:“這便是為娘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啊!娘親以前住這嗎?娘親是和外祖母一起生活的?”
江冉兒眸現驚訝之色。
江柔唏噓道:“是啊,你外祖母……來這邊後院,你也是大姑娘了,過來祭拜一下外祖母也是應該的。”
穿過木屋,來到後院,本該是菜畦的田地早已荒廢,而今立著一個墓碑。
江柔衣袖一拂,手腕一翻,後院堆積的枯枝雜草便隨風雪一起飄向了遠處。
墓碑上覆蓋著的厚厚的雪花抖落,露出了墓碑的真容。
石碑上曰:慈母江小蠻之墓,不孝女江柔於永年六十五年立……
“給你外祖母磕個頭吧。”
輕柔地用指腹撫摸著石碑上的刻字,江柔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
江冉兒這會兒也不敢調皮了,立刻乖巧地跪下磕了三個頭。
原來外祖母叫江小蠻。
那外祖父又是誰?
沒有墓碑,難道還活著嗎?
她不經好奇起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便詢問道:“娘,那外祖父是……”
江柔臉色立刻難看起來:“他就是個負心漢!”
“啊?”
江冉兒渾身一個哆嗦,她感受到了母親身上的冷意。
“哎,為娘其實也從未見過他。娘小時候也問過,但你外祖母從未透露隻字片語。”
江柔神情落寞道。
江冉兒安慰道:“娘,都過去那久……如果外祖父還活著的話,女兒陪你一起找,哪怕踏遍天涯海角!”
江柔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瓜,溫柔笑道:“你啊……你明白娘的苦心就好,接下來,和娘去鬼醫門吧。”
江冉兒皺成了苦瓜臉:“一定要和鬼醫門聯姻嗎?”
“鬼醫門有那多年輕出色的弟子,任你選呢!你看上誰和娘親說一聲便是。這聯姻是注定的,藥王穀和鬼醫門,不能再繼續敵對下去了。而且,這也是為你好。你該明白若不聯姻,你那父親就會把你嫁給南蠻子或者巫族,你願意?”
江柔語重心長道。
江冉兒仿佛也是認命了:“那先去鬼醫門吧,但娘別太逼我了,我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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