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杜尚書修煉有成,出關第一戰!李子安思緒捋清,誓殺趙總督!
身為朝堂上常青藤的四朝老臣狄征明見無人應和以敢言敢噴著稱的陳琳大人,便隻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
禦史中丞都開噴了,他若不上,豈不是賣隊友嘛?
更何況,他也很想為自己那個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怕摔了的小孫子找回一個公道。
他深吸一口氣,朝前踏出一步,中氣十足道:“陛下,禦史中丞陳琳大人不畏權勢,乃是吾輩之楷模也。他之言,老臣深以為然!”
聲音滾滾,響徹太清殿。
眾人皆是有些詫異。
這個狄征明,這是要和武安公正麵開戰了?
他哪來的底氣?
以為年齡大,武安公就不敢揍他了?
“狄尚書!陳琳大人可以參武安公一本,那是天子賦予了禦史聞風奏事之權。而你無憑無據,又如何敢附議焉?哼!該不會是武安公教訓了你那個不成器的孫子,所以你想要公報私仇吧?你安何居心?又置公權於何地?”
禦史中丞可以隨便噴人,那是職責所在。
可你堂堂戶部尚書,未經查證,就附議要參李子安一本,那就是你不對了。
極其護短的太子太傅、禮部尚書杜晏大步出列,金剛怒目,大聲斥。
太清殿上,諸多朝臣見狀,也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好家夥!
連杜晏都親自下場和狄征明打擂台了!這是他們萬萬不曾想到的。
畢竟這近段日子以來,這位禮部尚書可是一直不務正業呢。將禮部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腦兒地交給了左侍郎陳老實,而他自己則窩在府中,閉門不出,日日夜夜頭懸梁錐刺股,攻讀《聖人儒典》。
這事兒,大家可都是門清門清的,都成了儒林和朝廷的笑談。
畢竟想要完全粗通一遍《聖人儒典》,至少也要三年五載,若想精通,三五十年都不在話下,這半輩子可就沒了啊。
你杜晏想要為《聖人儒典》注疏,這必將是一個十分浩瀚的工程,隻怕到死都不可能完成。
若非今日是大朝議,又事關李子安的事,杜宴才不會上朝呢。
見杜大學士的言語這般犀利,直擊他的心窩子,熬年紀和資曆才坐上戶部尚書位置的狄征明不由得暗暗叫苦。
大意了啊。今個兒,怎就將這位惹不起的爺給忘了呢?
他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言幾句,卻不料杜晏氣勢徒然一變,以大義壓之:“聖人曾言,子不教父之過也!狄君可聞竇拯與其孫竇青山一事呼?”
麵對杜晏的威勢,狄征明也是想到了竇青山是怎死的了!
有沒有勾結妖族,他並不清楚,但死在李子安手中,那卻是實打實的。
想到此處,他渾身一陣哆嗦!
糟了!
忘了李子安也是超級大凶人啊,一言不合就敢提刀殺人啊!
他驚恐地往後退卻幾步。
杜晏目露凜然傲意,再道:“狄君不思管教,縱容子孫欺男霸女、欺行霸市,應天府百姓有苦難言,君怎還有臉顛倒是非,說武安公胡作非為?狄君,你連自己家的子孫都教不好,又何來顏麵做這個戶部尚書,管教天下人?汝,既然素餐屍位,為何不早早乞骸?”
“你、你!”
狄征明麵紅耳赤,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孫子沒教育好,他確實也是負有責任,畢竟他十分溺愛這個小孫子啊。
可是!
被杜晏這當眾批判,他的臉往哪擱啊?
好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大錯特錯一樣。
李子安縱容侍女傷人,反而成了為民除害?
杜晏這才是顛倒黑白啊!
“你什你!聖人言,每日三省吾身,你可做到了?”
杜晏氣勢逼人。
總之,聖人言,就是一大殺器。
你敢反駁?
那就是對聖人不敬。
狄征明節節敗退。
論口舌之利,他又怎是杜晏的對手?
“陛下,戶部尚書狄征明縱容其孫狄白為害一方,然,官官相護,在江南,沒人敢治狄白之罪,還望陛下明察!微臣句句屬實,絕不敢欺君半句!”
杜晏順勢轉身,朝著景泰帝躬身,渾身上下,流轉著浩然正氣!
“狄愛卿,你可有說辭?”
狄征明這般沒用,景泰帝心中自然是很失望的。但對於杜晏的強勢,他也是不怎喜歡。
“陛下啊,老臣一直以來忙著戶部的事情,稅收、軍餉、賑災,這些可都是關係到我朝國運,老臣兢兢業業,甚至夜不敢寐,也這才導致沒能教育好後代子孫,還請陛下責罰。”
嘿!
狄征明不愧是四朝老臣,朝堂之爭的經驗極為豐富。
既然辯不過,那就幹脆直接認罪。
正所謂挨打要立正嘛。
隻要態度誠懇端正,將自己置在弱者之位,那陛下看在他是四朝老臣的份上,自然就不會太過為難他了。
果然。
景泰帝見狀擺擺手,順勢下坡:“那就罰狄白禁足三年,三年更不得參加科考。狄愛卿罰俸一年,賠償那些被欺負過的老百姓們。狄愛卿,你可服氣?”
“多謝陛下法外開恩,老臣又豈敢有半句怨言?老臣回去之後,一定重整家風,讓那不肖孫向應天府百姓磕頭認錯。”
狄征明急忙跪下謝恩。老淚縱橫,情深意切,讓人唏噓不已。
杜晏也未咄咄逼人,而是見好就收。
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
凡事都要一步一步來。
這就叫做千之堤毀於蟻穴。
這個蟻穴,他已經給狄征明挖好了,就等著東風起了。
“杜愛卿,你許久未上朝了,今日怎有空?”
景泰帝擺出一副君臣和睦的樣子關心道。
然而,此話卻暗藏殺機。
暫且撇開太子太傅這一官職不說,但你好歹也是一個實權的禮部尚書,卻經常連早朝都不上,這成何體統?
論挖坑,景泰帝也是一個好手。
不然當年也不會在皇陵挖坑埋自己,而後又金蟬脫殼,借孫子之身重獲新生!
杜晏當然不會輕易踩在這個語言陷阱中。
他一臉正氣道:“回稟陛下,微臣近日來一直都在閉門苦讀,鑽研《聖人儒典》越久,便越覺自己才疏學淺,不敢造次。陛下啊,臣請辭太子太傅、禮部尚書兩職!”
反將一軍!
不愧是禮部尚書!將禮法研究得透透徹徹。
這話,直接就讓景泰帝啞口無言了。
老夫鑽研《儒典》有錯?難道世界上還有什比學習《儒典》更重要的事情嗎?
你是天子沒錯,天下任何人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間。
但是,要想以權術殺人誅心,必然要有一個能夠堵住悠悠之口的理由!
中原朝代一脈相承,傳承至而今大胤王朝,依然是以儒為基啊!
你敢用這個理由剝奪老夫的烏紗帽?
那就是在藐視儒聖!
“咳咳,愛卿言重了。朕隻是有些急迫地想知道,你這為《儒典》注疏的進度如何了?畢竟,我朝好久沒出一個三品境大儒了。朕可是對你報以最大的期待啊。”
景泰帝急忙采取補救措施。
“陛下,麓山學院王陽明所著《君王社稷論》即將完成,殤陽關太守簡玉衍以肉身鑄鐵城,力抗妖蠻聯軍,功在社稷,他倆定然是要比微臣早一步踏入儒道三品境。”
杜晏謙遜道。
“杜愛卿說的是。”
景泰帝也隻能硬著頭皮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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