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種讓他頗為忌憚的生物的出現,莫非又是和血祭人丹有關?
李諾不禁有些犯迷糊了。
之前查人丹一案,查到太平公主府後就被幕後黑手直接給切斷了線索,但種種跡象表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便是剛剛被他用人皇劍斬殺的文宗!
除了文宗,誰能在太平公主府地底下建造血池,飼養人?
可是文宗已魂飛魄散。
現在卻又冒出一個南宮世家,牽扯進了血祭人丹案中?
他清楚地記得,血祭人丹,是要用特殊出生日期的人類性命做“活祭”,手段極其殘忍惡劣!
而那些被用船帶去南蠻的人族女子,隻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可是……
此事為何早不發現,晚不發現,偏偏等到他回了長安才爆出來?
難道是有人故意陷害南宮世家,拿他當刀使,借刀殺人?
不應該。
南宮射虎和他算是一條船上的人,絕對不會在背後捅刀子。
頭疼……
不過不管如何,一定要派人在暗中將這個南宮世家給盯緊了。
那……
就拿京師的禮部右侍郎南宮擒虎開刀,來試一試南宮世家的態度!
或許一個南宮擒虎還不夠,若是能夠雙管齊下的話……
做出決定後,李諾眸光也是立刻堅定起來,他看向紅娘子,說道:“紅娘子,幫我帶一句話給南宮兄。”
“你說。”
紅娘子見李諾這認真的模樣,也是神情凝重起來。
李諾淡淡吐出三字:“不分家。”
“啊,為何?”
紅娘子一臉愕然。
她以為,李諾肯定會支持分家的。
李諾稍作思索,便大聲喚來店小二,讓其呈上筆墨紙硯。
隨後,他俯下身,抓起毛筆,刷刷刷就寫了一封信,吹幹墨跡後,交到了紅娘子手上。
“把這份信交給南宮兄,他看了便會明白,切記,莫要丟了,而且必須親手交給你兄長。”
李諾很認真地叮囑道。
紅娘子雖不知李諾為何要寫信,但從李諾的眼中也是看到了事情的嚴峻性,便認真道:“信在人在,一定帶到。”
“這可使不得,信真丟了也就丟了,但人一定要沒事,不然任師兄那,我可頂不住他的怒火。”
李諾神情緩和了一些,笑道,“一般說來,沒人會注意到你的。事不宜遲,就不留你在長安過夜了。”
紅娘子認真地將信折疊,貼身收好,這才起身告辭。
“保重。”
李諾送紅娘子出了狀元樓。
“再會!駕……”
一匹烈火棗馬,馱著紅娘子的紅火身影,很快便在夕陽下消失。
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去。
這便是紅女俠。
李諾遙望著南方,嘴角慢慢上揚,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這餌是放出來了,至於魚兒會不會上鉤……他心中倒是有六七成的把握。
他給南宮射虎寫的信,是讓南宮射虎立刻調查江南女子失蹤一事!不過一定要在暗中進行,隻要收集到證據,那他就會對南宮世家展開雷霆一擊!
事成之後,他便用自己的權勢推舉南宮射虎為南宮世家的家主!
而這隱秘的事,不用文鶴飛書,偏偏讓紅娘子帶信,李諾是故意為之。
如果他的推斷沒錯的話,紅娘子來長安找他,隻怕早已引起了南宮屈的注意。
而這封信,紅娘子即便保護的再好,也一定會被有心人“意外發現”。
南宮屈知道後,大概率是會做出反應的。
這叫做打草驚蛇!
當然,這期間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南宮射虎,沒準會被殺人滅口!
所以。
他必須還要做一手準備。
算算日子,再有個七八日,大軍就會返回江南,而主要的將領,則要一起來洛陽,接受朝廷的封賞。
畢竟這支軍隊是從江南招募的,原本平定了南疆後是要解散的。但朝廷想著這人數也不是很多,便保留下來,交給江南道管理。
至於慶陽的那一萬精銳軍,早已化整為零,踏上了回長安的路途。
李諾的後手,便是讓黃叔去江南,暗中保護南宮射虎。
而他則在明麵上打壓南宮擒虎,逼迫南宮屈下定決心,做出反應。
總之。
他已經出招了。
現在就看南宮屈那邊如何接招了。
出了狀元樓,李諾便隨意地逛了起來。
長安城,在經過戰火的洗滌後,反倒是涅槃重生了。
李諾尋思著,長安的宏偉遠遠不是洛陽能夠相比的。
怎說呢……
長安的格局夠大,洛陽與之相比,倒是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朝廷如何定都,其實是很有講究的,甚至會牽扯到中原氣運。
中原曆代朝廷定都長安,自然是有道理的。而關於這方麵的知識,占星閣的那位老人是最清楚的。
隻是他明知遷都會讓中原氣運流逝,他卻依然沒有站出來製止。
甚至,還默許北蠻鐵騎在中原這片土地肆意馳騁,燒殺搶奪!
太可恨了!
不知不覺中,李諾經過了金風樓。
那鶯鶯燕燕的嬌聲,總是會讓人不經意間就迷醉。
望著這片教司坊管轄下的營生之地,李諾稍顯感慨。
他還記得,正是在這認識了義妹劉湘君。助他一步步解開葉長卿案。
不過提起劉湘君,算算日子,北月飛槐怎回事?還不來提親?
該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
若真是如此,他定斬了那廝,為義妹出口惡氣。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人嬌嬌弱弱的聲音——
“公子……”
李諾轉過頭,看著身形高挑的女人,又指了指自己:“叫我?”
女人見李諾沒認出她,眉宇間便是一陣失落,這讓李諾愈發感覺奇怪了。
該不會是“前任”在哪惹的風流債吧?
他的女人已經夠多了,可不會再為此買單。
“公子,您真不記得奴家了?”
女人哀愁道。
這若換做別的男子,隻怕早已心生憐憫,哪怕不認識也裝出認識了。
但在李諾這邊,卻是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他堅定道:“抱歉,沒印象,不認識,再見。”
見李諾要走,女子唯唯諾諾道:“公子可是當朝太子太師、武安公,李子安李大人?”
此言一出,李諾不由得眯了眯眼。
他此番出來,可是易了容的。
是以“任我行”的身份去赴的約。
而這個身份,也就是在嶺南、江南還有鬼醫門那邊用過。
在長安,一般而言是沒人能認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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