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永年曆111年。
李憐月登基為女帝的第四年,春。
江南應天府。
年過半百還風采依舊的梁王手持聖旨,麵帶春風笑意地踏上了金鑾殿。
他那火熱的眸光在玉階上的那把龍椅上停留了一會,而後落在了玉階左側的次椅上。
坐上去,他就是監國。
離那把龍椅也不過是近在咫尺。
他相信,他的那個皇帝侄女早已歸西,所以那把龍椅,隻要過不了多久,也該輪到他來坐了!
“請梁王殿下上殿監國。”
興奮不已的南宮飛鷹直接搶了小鄧公公的活兒,大聲唱道。
而他這派係的大臣們也是紛紛跪下高呼千歲。
梁王三辭三讓後,便意氣風發地朝著次椅走去。
不過就在這時。
梁王右側站著的禦林軍殿前指揮使——滿朝上下除了李子安之外,唯一一個帶刀入殿的武將,嗖的一聲抽出了刀。
那間。
一抹鮮血將大殿染色。
梁王,人頭落地!
這一幕,震驚了滿朝文武百官。
南宮飛鷹怒不可遏:“林指揮使,你敢謀逆造反!”
殿前指揮使麵無表情地用刀挑起梁王的腦袋,巡視場上百官,大聲喝道:“來人,緝拿南宮飛鷹、南宮之美、刑部左侍郎張威、大理寺左丞王俞……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已成天下名軍的龍驤軍戰士殺氣騰騰地衝了進來。
南宮飛鷹氣急敗壞,口吐【唇槍舌劍】,誓要將那亂臣賊子殺死。
哪知殿前指揮使大手一揚,一道聖旨從袖中飛出!而且是還蓋了玉璽的聖旨!
那間。
大殿中金光奪目,化作金龍,護住了林指揮使。
南宮飛鷹見狀,大驚失色。
杜晏冷冷道:“南宮飛鷹,你以為你和梁王勾結,派人刺殺女帝一事當真天衣無縫?”
“你給南宮家帶去了毀滅。”
張秋實一聲歎息,隨即踏出一步,一個【畫地為牢】,直接將南宮飛鷹鎮住。
而其他參與此事的大臣們哭天喊地,但都被冷漠無情的龍驤戰士用刀架住了脖子,而後用破魔釘釘住了琵琶骨!
用對付妖魔的手段來對付他們這些大臣最適合不過了。
這是將他們釘在了恥辱柱上。
撲通一聲。
南宮飛鷹麵色慘白地癱軟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可是為何會如此?
計劃明明萬無一失,到底是哪一環出錯了?
“不可能!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南宮飛鷹猛然抬頭,歇斯底嘶吼起來。
“陛下不會見你的。來人,將南宮飛鷹帶去午門,斬立決!”
杜晏大喝道。
一步錯,步步錯。
南宮世家,以南宮屈為首的嫡係,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其實在他們為文宗皇帝飼養人煉人丹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沒有了退路。
水師提督南宮射虎,自然是沉默了。
朝廷沒有追究他的失職,已經是對他網開一麵了。
女帝以身為餌,引蛇出洞,再以雷霆不及迅耳將謀逆派連根拔起,隨後便頒布了梁王的十大罪狀,再一次鞏固了她的皇權!
一時間,宵小之輩都不敢冒頭了。
而人心也是得到了凝聚。
那些反對遷徙海外的人也都是沉默了下來。
隨之。
中原大地上的邪氣越冒越多,花草樹木、各類動物,也都被邪氣侵染,變成了一具具隻知殺戮的邪物。
甚至,萬妖山比中原更加淒慘。
妖族自相殘殺,屍橫遍野,血流漂杵,慘不忍睹。
馬不休率領的飛羽軍團也是損傷慘重。
見大勢已去,他便帶著殘部,護著對人類沒那有惡意的妖族逃了出來,最終和簡玉衍率領的人族大軍匯合,朝著南方撤離。
這也是第一次人和妖兩族攜手合作。
又過了一年。
五千餘艘承載著最後一批兩百萬族人的海船,朝著海外的花果山緩緩駛去。
至此,除了長安之外,中原大地全部淪陷,成了邪靈們的後花園。
“夫人,我們也得離開了……”
攝政王府,陸翊鴻對葉箐雨恭敬說道。
“你們走吧,我留下。”
葉箐雨堅定道。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哪能讓小姐一個人留在長安。”
綺羅焦急道。
她的身旁,紫鳶、劉湘君、北月飛槐等人齊齊看著葉箐雨。
除此之外,被李諾安排去藏劍山莊學藝了的大黑牛也回來了,還有李諾收的小弟——移花宮少宮主李逍遙,唯一的學生葉無雙也都在場。
這也無需驚訝。
邪靈複活,天下大亂。
江湖各大門在朝廷誅邪令的號召下,紛紛派出弟子誅殺邪魔。
大黑牛等人行走天下廝殺了兩年後,就回到了長安。
而那些倔強地要留下等待戰神歸來的長安百姓,也是被強行帶去了江南。
長安城內,如今也隻剩下了一支萬人軍隊,正是當年和李諾並肩作戰過的勇士。
今日,是他們最後值守之日,等太陽落山時,他們就要乘坐秦小樓的飛天神牛,直接飛往海外。
“我的意思你們先走,我隨後就趕上。放心吧,我可是二品天命師,想走還不容易?”
葉箐雨淡淡一笑。
“可是小姐……”
綺羅可憐兮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