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空突然變得陰沉,一隻失群的飛鳥從遠遠的空中掠過,伴隨著“咿、咿”的鳴叫,未幾便緩緩地拍擊著翅膀,飛臨皇宮上空,不停地盤旋、盤旋,尋找同伴,片刻後又陡然衝過浮雲飛向遠方。
長城公主和謝緯不約而同地仰望天空,哀憐這孤獨的飛鳥。
“廓落兮,羈旅而無友生,惘悵兮,而私自憐!”謝緯喃喃念出了心中的惆悵。
四目再次相視,多了一絲哀愁,兩人的手也毫無意識地分開。
...
“皇上召見,還望公主和謝禦史從速!”宮衛催促道。
宮衛的催促讓公主突然回過神來,“哦!善!”
公主隨宮衛邁開腳步,“走吧!小道士。”
未能聽到回答的聲音,公主暮然回首,謝緯仍在仰視天空,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
公主抬頭望去,皇宮上空飛鳥已經變成了一對。
啞然失笑後,兩人心中的憂慮依然揮之不去。
默默無語中,長城公主和謝緯跟隨隨宮衛進入皇宮。
...
憂心沛沛、長路悠悠,邁著沉重的步伐,長城公主和謝緯提心吊膽地步入太極殿東堂,未及施禮,皇帝劉義隆便開門見山說道:“折衝將軍魏洵不祿,你們可有耳聞?”
“原來不是賜婚之事!”長城公主終於釋懷,喜形於色,不由地看向謝緯。
謝緯亦向公主投來喜不自勝的目光。
“你們在想什?”皇帝劉義隆繼續問道,“魏洵將軍不祿,你們可曾聽聞?”
“魏洵將軍不祿?”公主行禮後看向謝緯。
謝緯搖搖頭,施禮後說道:“微臣未曾聽聞,願聞其詳!”
皇帝劉義隆似心事重重,道:“朕本不想見吳興長公主,知道她心不快,所以禁止宮外來人。但剛剛得到廷尉陶湣祖急報,朕要講給你們,今日一早,朝廷命官、位列五品的折衝將軍魏洵病亡,家人即向其兒子報喪,其兒子隨被休的魏夫人在外祖家居住,魏夫人還未見到魏洵屍首便認為是有人謀害,直接讓其娘家人報官,其娘家人報給建康縣署請求調查,建康縣署調查後認定為病亡,但魏夫人不予認可。因涉及朝廷五品官員,建康縣署隻有上報廷尉,廷尉介入調查,又邀請京城名醫鑒定,最終仍認定為病亡,但魏夫人不依不饒、堅決不認可,還說要向禦史台舉劾廷尉和建康縣署‘視人命若草菅’。朕命你二人立即介入、調查原委、盡快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莫要將其鬧的滿城風雨、折損朝廷的聲譽!”
“遵命!”謝緯和長城公主領命後準備離開。
皇帝劉義隆又道:“慢著!你們與廷尉寺聯係,他們會協助你們,如有緊急情況,可直接向朕稟報,禦史中丞那朕自會解釋。”
“是!”
...
長城公主和謝緯急匆匆趕往廷尉寺,一路上,肚皮咕咕直叫,此時已是未時,長城公主提議:“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算了!過了這個點就好了!”謝緯說道。
“那可不行!餓壞了身子還如何調查?”
...
快到廷尉時,公主發現路邊一個肉包子鋪,便買了幾個肉包子以作充饑。
...
公主和謝緯來到廷尉寺,向門衛說明來意,“我們來自禦史台,找廷尉卿有要事商議!”
“廷尉卿說的就是你們二人啊?如此年輕!”門衛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手中還拿著包子,覺得不可思議,搖搖頭無奈道,“二位使君請隨我來!”
長城公主和謝緯被帶入院中,門衛突然停下腳步,冷冷道:“廷尉重地,外人禁入聽事!麻煩二位在這稍等,我這就去通稟!”
...
片刻後,門衛回來報告:“廷尉卿安排廷尉監李耀仁與二位使君接洽,請稍候!切莫隨意走動!”
“多謝!”謝緯點點頭回道。
...
門衛離開時喃喃自語:“一個兒郎、一個女郎,這年輕來查案、還想調查廷尉和縣署,不是開玩笑嗎!”
...
長城公主和謝緯走的有點累,兩人悠然蹲於地上,手拿著包子開吃。
“你說廷尉卿為何不接見我們?”公主疑惑不解。
“這次,廷尉也是被調查對象,廷尉卿會待見我們嗎?若我們查到廷尉和建康縣署有問題,他們肯定對我們不滿!若沒有查到他們問題,他們也不會感激我們,反而魏夫人不依不饒,不好平息!”謝緯無奈道。
“看來這是燙手的山芋!”
“是!”謝緯頷首繼而提醒道,“你蹲到地上怕有不妥,有損公主的儀容!”
“走累了,休息片刻,他們一過來,我就起來,放心!”
...
頃刻間,廷尉監李耀仁趕來,看到兩個年輕人無所謂的姿態開始犯嘀咕,“這二人是來查案嗎?蹲在地上邊吃包子邊說話,兩人嘴上全是油,兒郎嘴邊還有菜渣,沒有一絲文雅!難道禦史台想敷衍了事走個過場嗎?管他呢!先開個玩笑吧!”
“哼!”一聲提醒後,廷尉監李耀仁跨步上前,走近公主和謝緯。
公主和謝緯倏然站起,略顯尷尬地陪笑。
沒等長城公主和謝緯說話,廷尉監李耀仁便自我介紹:“本官乃朝廷命臣,是為廷尉監,姓李名耀仁,以後查案要人就來找我。你們禦史台一般都是衝我名字過來的,目的都是,要人!”
謝緯自我介紹:“那就不客氣了,確實是找耀仁來要人,本官乃朝廷命臣,是為侍禦史,姓謝名緯,希望有朝一日像你一樣成為廷尉監,那就是,謝!廷尉監!”
李耀仁擺擺手說:“不謝不謝!”
謝緯拱手說道:“有謝有謝!”
兩人互相恭敬作揖,李耀仁繼續客氣地說:“不謝不謝,謝弟不謝!”
謝緯也很客氣,“李兄抬愛,謝弟不謝隻是弟,有謝有謝才是不才!”
說完,二人繼續相互恭敬作揖。
片刻後,兩人突然哈哈大笑,長城公主也被兩人的舉止逗笑。
笑過以後,謝緯介紹:“侍禦史謝緯見過使君,這位是長城公主。”
“長城公主?廷尉監李耀仁參見公主!”李耀仁馬上變得恭敬,施禮後問道,“公主蒞臨可是為折衝將軍魏洵一事?”
公主回答:“正是,事關重大,多有討擾!”
李耀仁擺擺手說:“不敢!此事已密報皇上,使君前來應是皇上口諭或禦史台安排?”
長城公主點點頭,“正是皇上口諭!此番奉命前來是為調查折衝將軍魏洵病亡原委、以及建康縣署和廷尉有無疏漏,請問,廷尉是否詳細勘驗過現場?”
李耀仁回答:“建康縣署和廷尉已先後進行了現場勘驗,但仍保留現場,未等使君授命還望見諒!”
謝緯:“現場勘驗結果如何?”
李耀仁:“魏洵獨自死於房間,無中毒特征,沒有外人行凶痕跡,建康縣署和廷尉均認定為酒後心痛猝死。”
謝緯:“使君能否派人隨我再去現場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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