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暫時安靜了三秒。
嶽文的聲音陡然激動起來:“什意思?!把話說清楚!”
他伸手來抓江潤雨手臂,被向前一步的周簡擋住了。
嶽文目眥欲裂:“你誰啊,讓開!我和我的oga講話,跟你有什關係?!”
他眉毛激動地抖個不停,江潤雨對他是冷淡,可也從來沒和其他alpha有過什牽扯。
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語焉不詳似乎和江潤雨有瓜葛的alpha,嶽文不免警惕起來。
對方看起來很年輕,頎長的身形透著克製的力量感,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暗藏鋒利,淩厲的上位者氣質有種說不清的熟悉感,不像個善茬。
不知道是不是個善茬的周簡溫溫和和地說:“你別誤會,是我說錯話了,你們別因為我吵架。”
“你讓開!”嶽文現在情緒不穩,他急著要把話說清楚,一個沒控製住,硝煙味的信息素擴散開來,“我沒有要動手!”
氣氛像即將爆炸前的火藥桶,隻差一根點燃的火柴。
“嶽文,我不是你的oea。這話我說過不止一遍。”江潤雨從周簡身後走了出來,他聲音很冷靜:“我想我剛才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嶽文看向江潤雨,oga的眼神遠不似他的語氣那般平靜,連冷淡都談不上,而是透露著明晃晃的厭惡。
就是七年前,嶽文也沒在江潤雨眼見過這強烈的排斥,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認真的?”
江潤雨點頭:“對,我甚至有點後悔,這幾年顧忌著外婆的感受,沒有早點跟你說清楚。還有,我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別人。”
周簡隻是說錯話,把一句隨口的關心轉述得曖昧橫生,而嶽文此刻實打實是在對著無辜者發怒施壓。
失態狀態下的alpha信息素太尖銳,江潤雨腺體被刺激得痛得厲害,他看了眼咖啡廳其他人。
其中不止一個一眼就能看出oga身份,此刻麵對壓迫的alpha信息素,無一不麵露痛苦。
江潤雨轉過身提醒前台的服務員:“作為經營者,你們有權利報警處理公共場合利用信息素施壓的alpha。”
服務員中一個對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姑娘反應過來“啊”了一句,這才注意到咖啡廳其他受到影響的人,糾結著拿起手機。
見狀,江潤雨不再理會嶽文,放心地轉身走了出去。
“哢”一聲,感應門隨著他的離開打開又關上。
周簡臉上的笑頓時散了個幹淨,他挑起眉,從頭到腳掃視一遍嶽文。
嶽文一下停住腳步啞了聲,他看向這個瞬間判若兩人,令人捉摸不透的alpha,對方投來的眼神高高在上,藐視一般看著他,像在看一隻螻蟻。
周簡收回目光,仿佛剛剛冷冷的凝視隻是嶽文的臆想。
他轉過身就走,追上走出去的江潤雨。
周簡低垂著頭道歉;“對不起,我剛剛好像說錯話了。”
“他怎這凶?”周簡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沒想到他會這生氣,我隻是想謝謝你昨天的提醒。”
“不要跟我提他,他怎樣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江潤雨頓住腳步,說道:“你說錯話也沒什,問題根源不在於你。”
比起失控的場麵,江潤雨更關心他此刻隱隱不太舒服的腺體。那泛起一股細密的癢意,很不正常。
他隨口轉開話題:“你今天怎會在這?”
周簡淡淡道:“對麵就是我公司。”
他沉默一會,又開了口:“你在國外,是不是從來沒關注過我?”
“……”
江潤雨答不上來。他有太多的事要忙,外婆逐漸枯萎的身體、繁重的學業和停滯不前的研究項目,真的分不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有些出乎意料,周簡變得比記憶善解人意多了。
沒等江潤雨開口,他自己下了台,“我知道,有時差不方便,你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一定很累吧,沒關係的。”
江潤雨腳步頓住兩秒,“還好,也不是很累。”
雨暫時停了,天色還昏沉著,地麵上積著一攤攤小水窪。推翻又重建的陌生城市建築和一如從前的行道樹倒映其中。
和身邊的alpha一樣,讓江潤雨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避著水窪,江潤雨走得很慢,卻還是被一旁飛奔著跑過的熊孩子踩起水花濺到一點到褲腿上。幹淨整潔的藍色牛仔褲頓時多出一塊黃色的泥點。
那點汙漬在視線不斷放大,江潤雨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整天沒換過,此刻被潮濕黏膩的空氣填滿,濕漉漉地墜在身上。
似乎還要下雨,氣壓驟降,沉甸甸地壓下來,壓得人胸悶氣短。
江潤雨渾身僵住,敏銳地覺出不太對勁。
他停下腳步,跟周簡道別:“我要回家了,下次再見吧。”
“我送你。”周簡說,“還是我剛說錯話惹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你的氣。”
“我隻是想早點回去休息。”
江潤雨伸手去按壓後頸,隔離貼下那塊皮膚滾燙不止,他反應過來。
他不能再暴露在公共空間內。
“我送你吧。”周簡掏出車鑰匙按下解鎖,街旁一輛車的車燈隨之一亮,“就當謝謝你昨天順路送我。”
他偏過頭掩唇咳嗽兩聲,問道:“行嗎?”
江潤雨看著低頭咳嗽的周簡,他的睫毛比大部分alpha的要更纖長濃密,隨著咳嗽的動作上下顫動,原本漆黑明亮的雙眸此刻有點暗淡,明顯因為著涼而不舒服。
“咳嗽的時候不要站在街頭吹冷風。”江潤雨改了主意,周簡總比陌生的司機安全,“那就麻煩你了,走吧。”
周簡的車是輛以安全性能高聞名的越野車,據說加速性能也平衡得很好,但他們運氣不太好,總是趕上第一秒的紅燈,短短一段路走得慢悠悠。
周簡慢條斯理地踩著車,以不到限速一半的均速緩慢行駛,在一個導航說要左轉的路口直行通過了綠燈。
從車流脫身而出駛入高架橋,他解釋道:“剛剛走錯車道了,不能左轉,我們走高架快一點。”
江潤雨七年沒回來,對這個城市的道路交通沒那了解,他隻覺得自己身體在逐漸發熱,忍不住伸手搭上周簡手臂,“我趕時間,可以開快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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