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潤石在門口等了好幾分鍾,沒人應答。
他掏出手機打過去,江潤雨仍在關機中。
他剛要繼續按下門鈴,江潤雨打開屋門,探出個頭:“哥,你怎來了?”
江潤石:“我有事跟你說,你手機怎又關機了?”
他推門想進去再說,沒想到被江潤雨抵住了。
江潤石狐疑地皺起眉:“不方便?”
“沒有,進來吧。”江潤雨遲疑兩秒,退後兩步打開門。
母親去世得早,他們倆可以說都是被外婆帶大的。外公去世後,被終身標記的外婆腺體逐漸萎縮,一點外來的信息素都接觸不得,兄弟倆都習慣了用定製的隔離貼,對外在信息素的感知幾近於無。
貼著隔離貼的江潤石沒察覺到屋內糾纏著的信息素,他隻聞到一股濃鬱的薄荷藥水味。
“這濃的藥水味,怎回事?”江潤石在沙發上坐下來,疑惑著問道。
江潤雨訕訕道:“不小心灑了,哥,是有什事嗎?”
“你還記得年初的時候,家差點出了事嗎?”
江潤石說起這事態度很坦蕩,是他決策失誤,樂觀地過度擴張,結果不曉得是得罪了誰,最關鍵的項目被惡意卡住,審批被打回好幾次。
他們家是製藥企業,前期資金投入量巨大,一時看不到前景,一夜之間所有的投資商就變了臉,資金鏈差點斷裂。
江潤雨還記得,年初外婆剛去世,他一直等不來江潤石,等他孤身隻影處理完一切後事,葬禮過後,再三追問下,他哥才說出當時的困境。
他第一次見嚴肅可靠的大哥那頹靡,急得他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資產都掛了出去,連從小長大的那棟屋子都差點賣掉。還好當時海外的一個投資機構解了燃眉之急,臨危之際幫了一把,他們家才沒有破產。
他哥不會無緣無故就提起當時的窘迫,江潤雨有點著急:“哥,是不是家又出什事了?”
“沒有,你別擔心。”江潤石說起詳細的情況,“是那個麻醉藥物的開發項目,你知道的,外婆在世的時候就挺在意。”
“就在昨晚,投資商那邊突然聯係我,說要在這個項目上追加投資,”江潤石有點疑惑,“那個項目涉及太廣,進展一直很慢,預算要得多,也不是目前的行業熱門,不知道為什會被看中。”
江潤雨一聽,也有點疑惑,那個項目牽扯到一係列麻醉鎮痛類藥物的更新換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到回報的投資項目。不過他作為醫藥行業的研究人員,倒是樂見其成這樣的項目被青睞。
江潤石說道:“畢竟是關鍵時刻幫過我們的投資商,我打算親自去項目實驗室那邊盯一陣,隻是實驗室在南城。”
江潤雨明白了,南城和懷城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單程都得花上三個多小時,難怪江潤石要專程上門來找他。
江潤雨:“哥,你去吧,既然是投資商看中的項目計劃,是該多花點心思,也順便算是為了完成外婆的心願。”
江潤石歎口氣:“那你呢,我走了誰來照顧你?”
不提不靠譜的父親,外婆去世後,他們是彼此唯一的家人,隻是ao有別,再加上性格差異,很多話說不到一起去。但家人之間,心是親近的,江潤石是真的擔心自己弟弟。
半年前,抑製劑失效的江潤雨在醫院隔離了整整一個星期。從隔離病房出來的時候,瘦了一大圈,縮在空蕩蕩的病服,還笑著安慰他說沒事。
想到這,江潤石強硬地說道:“今天就在那份名單挑一個alpha出來,你的腺體不能再不管了,萬一哪天出事怎辦?”
江潤雨啞然。
已經出事了。
當事alpha周簡現在就在他房間,估計還完完整整地聽到了他哥這句強勢的發言。
他本意是不想讓場麵變得更混亂,才讓周簡進房間藏起來,但他哥這話一說——
持續的尷尬讓江潤雨頭皮都在發麻。
江潤雨哂笑一聲:“哥,我自己有打算。”
江潤石:“什打算,再接著去醫院做穿刺,一次次加大抑製劑用量?”
“小雨,你已經——”江潤石有點焦躁,不想對著弟弟發火,他住口沒再說下去。
外公去世那年,他退伍回家,才發現正值高三的弟弟已經不是他記憶那個身體不好的小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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