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潤雨剛回到實驗室，就見戴樂站在辦公室門口撓著頭發接電話。

    他正準備往走，戴樂掛掉電話叫住他。

    “這快就回來了？”戴樂攤了攤手，“學校臨時通知，下午要更新消防安全設備，實驗室暫時用不了，回去休息吧。”

    意外多出半天空閑，江潤雨幹脆回家收拾東西搬家。

    吃完午餐，剛給周簡發完消息說自己打算今天就搬過去，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來電顯示“紀林澤”。

    一接起來，那邊說：“hi!dude！”

    江潤雨：“說中文。”

    紀林澤是江潤雨在國外的好友。隔著不止十個小時的時差，江潤雨回國的這一個多月，還沒跟好友聯係過。

    “你的腺體最近怎樣？”紀林澤問。

    江潤雨沒答，在心秒速換算完時差，問道：“你不是去了紐約嗎，那邊都快淩晨兩點了吧？”

    淩晨兩點打來跨國電話關心他的腺體。

    即使好友是醫生，江潤雨也覺得不大正常。

    “我的臉色已經和跌停的股票一樣綠了。”果然，紀林澤沉默不到一秒，開始哭訴自己投資失利。

    江潤雨打開手機免提，站到書櫃前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聽紀林澤的失敗投資經曆。

    “我看醫療股不如你準，這次把去年和你一起賺到的全賠進去了。”紀林澤在那頭嚎道：“你什時候能有空帶我賺回來啊？”

    江潤雨估算完紀林澤損失的數字，笑了一下：“過幾天吧，我抽空看一下最近哪隻股票比較有潛力。”

    江潤雨出國那年，為了能讓他哥手頭持有的股份比例占大頭，把他從外公遺產得到的部分都轉給了他哥。這幾年，他對生物製藥和醫療行業的了解愈發深入，做過一些相關板塊的投資，靠著不錯的回報率攢下了一些資產。

    江氏的股份他沒有，別的製藥公司股份他倒是有一些。

    回國之前，他擔心他哥知道這事以後會覺得愧對於他，加之想專心把精力都花在項目上，把手的流動投資都賣了出去。

    “這事不急。”紀林澤一笑，又說道：“你的腺體到底怎樣了？你抑製劑用量那大，都快趕上大劑量的麻醉了，這用下去，隻論神經損傷這一項……”

    江潤雨輕聲道：“我找到了一個願意幫我的alpha。”

    “你想通了？！”紀林澤的嗓音一下子高起來，“該不會是你哥強行推給你的吧？”

    江潤雨把書放進紙箱的動作沒停，“不是。”

    “說說，是個什樣的alpha。”紀林澤好奇地催促道。

    江潤雨想了想，溫聲說道：“他人挺好的。”

    “挺好的？還有alpha是好人的？”紀林澤的語氣聽起來明顯是不大相信。

    “你也是alpha。”江潤雨提醒好友。

    紀林澤停頓了下：“這能一樣嗎？”

    他直接切入正題：“你的腺體需要穩定的alpha信息素才能安撫，安撫的過程需要頻繁交換信息素，長時間的肢體接觸、臨時標記，甚至是永久標記，你不是一直接受不了？”

    紀林澤說的，江潤雨確實都知道。

    他碩士拿的雙學位，其中一個就是醫學相關，自己高度活躍到幾近失控的腺體該采取什樣的治療方案，理論知識上，他一清二楚。

    沒等他再說點什。

    門鈴叮咚一聲響，打斷他們的通話。

    江潤雨拿著手機走到門口，看一眼可視門鈴。

    年輕男人原本輪廓分明的臉在監控屏幕被拉寬、壓扁，看上去有幾分孩子氣似的圓。他沒再按聲音有點吵的門鈴，伸出手輕輕叩了兩下門板。

    “我現在有其他事，之後再說吧。”等紀林澤說完拜拜，江潤雨按下掛斷鍵。

    打開門。

    江潤雨側身讓周簡進門，問道：“你怎有空過來，不是說這幾天有點忙嗎？”

    “周末確實沒空，不過今天下午沒事。”

    “你一直沒回消息，是不是要收拾的東西太多了？”周簡眼角微彎，“我過來幫忙。”

    江潤雨的東西其實不多。

    他才回國沒多久，大部分時間又都泡在實驗室，私人物品用了一個行李箱就打包完畢，書卻裝滿了整整四個大紙箱，塞滿了整個車後座。

    最後給家具蓋上防塵布，關掉水電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