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從她指縫中滲出,從下巴處滑落,落在洗的泛白的衣服上,落在冰涼的地麵上。
她想到了後媽溫水煮青蛙般的針對和挑撥,想到了父親不問因果的指責和打罵,想到了同父異母的弟弟時常的炫耀和詛咒,想到了杜繪丹毫不猶豫的推脫和栽贓……
不知不覺間,她的淚水開始變成粉色,慢慢又變成血紅色,紅色淚滴流淌過的地方,她的衣服裂開了一道又一道,地板上也出現了深深淺淺的小坑。
她的不幸,她的無力,最終腐蝕了她的全身心。
……
作弊風波水落石出後,老師們真是怕了,臨時組織了全體學生到操場上聽訓,再三警告作弊的影響和後果。
午自修的時候,霍汐被叫到門外。
晴翁站在梁天星身後,臉色差得活像被人吸幹了精氣。
梁天星眼神掃過去,她才不情不願的開口,“霍汐,有事和你說,到辦公室來吧。”
“就在這說。”梁天星的語氣不容置喙。
晴翁有些惱怒,“你非要這較真是吧?”
“昨天你是當著所有學生的麵胡說八道,今天要道歉自然也該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晴翁的眼睛都快瞪出來,這個梁天星真是有病。
“好,我道歉行了吧,”她上下打量了下霍汐,心暗恨,語氣不善道:“對不起。”
“什?”梁天星側頭,看著霍汐問道,“你聽到了嗎?好像有蚊子飛過唉。”
霍汐眨巴眼,非常上道的點點頭。
說完,梁天星歉意的看向晴翁,“不好意思啊晴老師,剛剛飛過一隻蚊子聲音有點大,沒聽到你說什啊。”
“你不要太過分了!”晴翁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晴老師,一句話的事,你隻需要誠懇一點,應該不難吧?”話落,她又道,“當然,如果你不會的話,我想能教你的人有很多。”
晴翁的牙都快咬碎了,剜了梁天星一眼,她幾乎是吼道:“霍汐同學,昨天是我說話欠考量了,老師在這跟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行了嗎?”
最後三個字她是朝粱天星說的。
霍汐:“知道了。”
沒有原諒,也沒說不原諒,隻輕飄飄的一句“知道了”。
再看到從各班教室探出來的那些腦袋,晴翁一瞬間感到無地自容。
她怒視梁天星,“這樣可以了吧?”
梁天星看向霍汐,見女生點頭,她才道:“可以了。”
沒有任何遲疑,晴翁瞪了她們好幾眼,轉身就走。
傍晚。
有八卦的同學竄進竄出的傳播新消息,“杜繪丹她爸來了,你們猜她爸是誰?”
“誰啊?”
“嘖,你猜一下嘛。”
“我又不認識,怎猜啊?”
“nonono,你認識,我們都認識!”
原本沒什興趣的同學聽見這話,也紛紛湊了過來,頓時七嘴八舌的盤問。
被圍住的男生很滿意這樣的局麵,清了清嗓,“她爸是杜劍賓!”
“真假的啊?”
“臥槽,杜繪丹藏得挺深啊!”
在一片驚呼中,有個女聲問道:“哪個杜劍賓?”
男生尋聲看見艾恬恬,心情平複了些,“啊對,你不是我們a市本地的,可能不太清楚,杜劍賓是我們a市的副市長。”
得了解答,艾恬恬“哦”了一聲就跑開了。
見她毫無興趣,男生打算介紹的話全梗在喉頭,好在班還有幾個其他地方來的同學拉著他問杜劍賓的來頭,他這才重新拾起話頭。
校長辦公室內。
一身中山裝的雷恩背脊筆挺,麵對嘴角含笑眼中含刀的副市長依舊是一副笑的慈祥麵容。
“雷校長,我女兒丹丹的事您知道吧,您不覺得處理的有點草率嗎?”
“我知道。”
杜劍賓點頭,“聽說是貴校的學生會擅自做的主張啊,小孩子家家的胡言亂語怎能作數,我還是比較信任您,您看這事兒說大也不大,該怎解決還是讓大人們決定是吧?”
雷恩捋起白胡須,笑得溫厚,“這幫孩子們有自己的主張,學生會的事他們確實能作數。”
真是油鹽不進,杜劍賓跟這老頭磨了好一陣嘴皮子,也快失去耐心。
他臉色一沉,眼見就要發作。
一通電話打斷了他。
看到來電顯示是頂頭上司,他隻得起身,到門外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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