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迂回婉轉向來不是她的風格。
蘇淺歡就是那種,一旦動了心思決心做什事,行事強硬得像女王,直接a上去再說。
擱置在大腿上的請柬閃閃發光。
此時在葉知禮看來卻意味大不相同,拋開蘇淺歡,還有誰會閑來無事邀請他?
葉知禮勁長的手指不經意地敲著方向盤,目光沒有實質地看向虛空的某處,忽然想起蘇淺歡大半個月沒聯係他了,微信也處於躺屍狀態,安靜得別有存在感。
車輪軋過地麵發出沉悶聲,葉知禮的老福特開了出去,他也沒想到去哪兒,無目的地到處瞎晃。
嘴唇因幹涸起了一層皮,他舔了舔唇,右手打方向盤,車輛匯入蜿蜒不息的車流,撥通蘇淺歡的電話。
無人接聽,話筒嘟嘟聲持續不斷。
葉知禮皺眉不語,握緊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青色脈絡繃緊凸起,他舌尖抵住後槽牙,冷冷地發出哼聲。
這女人不僅把他忘到九霄雲外,連電話都不接幾個意思?
正正這想著,話筒溢出溫軟的女聲,謝晚意問:“哪位,蘇淺歡剛在忙,手機落我這了。”
葉知禮臉色有漸黑的趨勢:“她沒存我電話?”
語氣有點硬,謝晚意拿遠手機特意看了眼,就一串阿拉伯數字,“熟人,找她有什事?”
學校有學生出了點兒,家長鬧騰不停,偏要找謝晚意要個說法,耽誤了謝晚意許多天,搬家也就延後了,拖到現在。
蘇淺歡百無聊賴湊個人頭,跟搬家公司一起過來,謝晚意嫌她礙事占地方,就讓她提著兩隻貓先送到千秋公館,盡早適應新環境。
對方是個陌生人,葉知禮情緒不好發作,斂了冷聲冷氣:“那麻煩你幫我轉達,請柬我收到了,放抽屜做收藏還挺好看。”
謝晚意聽得一愣一愣,從他的口吻辨出深意,猛地來了興致,放下手頭上的活兒,興味兒十足地說:“什請柬?蘇家那宴會的請柬?”
上流階層的宴會不好進,不是說花錢了就一定能有個名額,還要取決於社會上被大眾認可的身份地位、人脈關係。
蘇家在晉城可圈可點,邀請來的自然是各方名流,又加上這個宴會的性質不同以往,陣仗大得很,不少人擠破頭想一躍而入。
想要來廣結人脈的很多,吃瓜想看會不會鬧出點名堂的人也不在少數,畢竟消失多年的大女兒一回歸就繼承家業,其中可津津樂道的話題數不勝數。
蘇淺歡玩歸玩,但是非分明,在這種帶有家宴性質的大型宴會場合,不會冒然領男人進門,感情達不到那程度。
謝晚意靈光一現,眼珠轉動,嘴上喃喃自語:“是人間絕味吧……”
蘇淺歡提過不止一次,她這人記性又好,深刻地把這四個字嵌進了腦子,這會兒隻覺得真有意思。
人間絕味很有本事,不是一般的有本事,做到讓蘇淺歡念念不忘,從寧城回來後就老實巴交地沒撩過其他男人了,牛逼。
謝晚意內心頻頻咂嘴,麵上神色無異,清了清嗓子:“不太好吧,不然你半小時後再打過來,親自和她說比較合適。”
老福特不知不覺開到千秋公館附近,葉知禮泊在樹蔭下,碎光投進他清朗明銳的眼,亮得勾人於無形。
他眼尾餘光抬向兩百米開外的高樓,淡聲道:“沒什合適不合適,原模原樣把話帶到就行。”
謝晚意鎖起柔潤的眉眼,妄想掙紮一下,正斟詞酌句想說什,通話中斷了。
葉知禮吸了吸腮幫,抵住一側,略略不爽地靠住椅背,喉嚨很癢。
煙癮一冒出頭,便像開了閘的河水,奔流不息。
他點了根,沒抽。手搭在方向盤上,默默看寂靜寥寥的煙霧升起,不一會兒消散。
蘇淺歡這是玩起了冷處理?微信不回,電話不接,人也找不……
咻的,車旁閃過一輛低調的大眾輝騰,未關的車窗透出駕駛座上的人,長發盤起用鯊魚夾固定在腦後,臉側細軟的碎發飄動,有種溫柔嫻靜的美。
很有女人味,但不是蘇淺歡素日嫵媚撩人的那款,不同的韻味。
葉知禮幾不可聞地哼了哼,臭著臉掛檔、拉手、踩油門,追隨而去。
人找到了。
壓根沒注意到路邊車輛,視若無睹地開出,很快甩出很長一段距離。
葉知禮不緊不慢地趕上,麵不改色地尾隨。
蘇淺歡開快,他快;她減速,他同樣慢悠悠地減速,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似的。
在前麵十字路口轉彎上高速,蘇淺歡猛地踩油門,一氣兒超出四五輛車,把葉知禮狠狠甩在後麵,心滿意足地加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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