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將“體質”奇特。
言葉是那種討人喜歡的好看。她就不一樣。容易讓人看了不爽就算了,看她不爽的人還經常付諸行動,經常是封將不找事兒,事兒找她。
而且大眾還有一種代代相傳的腐朽思想,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基本上,但凡事兒找上封將,從同學到老師,都覺得她肯定不無辜,要不然麻煩怎不找別人?
封將的這種體質,直到她進了娛樂圈才算好。娛樂圈本來就是一個水渾的地方,大概因為進這圈子的人多少都骨骼清奇,相比之下,封將就沒那突兀了。
進高中才兩個月,事兒就找上了封將。
“你們聽說了嗎,封將好像在校外做那種事……”
“哪種事呀?”
“就那種嘛,有人看見了……”
“聽不懂你說什……”
從頭到尾,一個說不清目擊者是誰,說不清“那種事”到底是什事情的謠言,就這在整個秋高傳播開了。
封將開學以來活得規規矩矩,就是偶爾賣一下遊戲卡,但這事說到底也不違法,也沒哪條校規說學生不能做生意。
封將想起來,有一次她在一個網吧門口和一個黃毛青年因為遊戲卡價格的事情討價還價,被學校幾個女生看見了,當時那幾個女生的眼神就不對,交頭接耳的。這次這個謠言,那幾個女生也是樓道指指點點的主力軍。
從幼兒園開始,身邊就有小朋友說她壞話。那些壞話多半是家長在家說、又被小朋友搬到幼兒園的。
童年的壞話和封將的單親身份總是分不開。在這種二三線城市,單親這件事足以給一個孩子打上不宜交友的標簽了。
不過,封將長大後回頭看,當初那些壞話的荒謬在於,比起父親的早逝,媽媽的漂亮更容易成為人們攻擊的對象。一個帶著孩子的漂亮女人,太不尋常了,她不應該灰頭土臉、苦大仇深嗎?她怎能漂漂亮亮、成天笑眯眯的?她這漂亮,滿麵笑容,家又沒老公,是給誰看的?
小學時候,封將曾經哭哭啼啼把這些話搬回家給媽媽。
媽媽一臉輕鬆,說:“因為我希望小將有個漂亮、開心的媽媽呀,小將不喜歡嗎?”
封將說:“喜歡。”
封將記得,那天晚些時候,媽媽看著窗外景色——樓與樓之間距離狹窄,對麵樓的男人光著膀子抽煙,女人把衣服晾在走廊的欄杆上——歎了一口氣,嘟囔了一聲:“是不是該給你找個爸爸呀”
封將說,我不需要爸爸,如果有讓媽媽開心的人,媽媽可以給自己找個丈夫。
自那以後,學校不開心的事,封將再也沒給媽媽講過。
比起封將從小到大的經曆的摔打,這點謠言簡直就是毛毛雨。要是每次別人的攻擊封將都當回事,她不可能有精力做別的事情了。
所以,對於高中第一個謠言,封將的態度是,等事情自然過去就好了。
不過,封將還是有煩惱,就是言葉大小姐。
那段時間,但凡需要開口和言葉說話,封將的稱呼就是“言大小姐”。
起因是這樣。
當謠言開始傳播的時候,以言葉的人緣,就算她不參與,也是第一批聽說這個謠言的。
有一天下午放學,封將去附近網吧,給已經約好的戶送遊戲卡。交涉地點就是大馬路邊的網吧門口
“便宜點吧。”小青年說。
“不行,都商量好價格了,你掏不起我賣給別人了。”
封將叼著一根棒棒糖,說話懶洋洋的,氣場卻不輸給對麵叼著根煙的小青年。
小青年歎了口氣,正糾結著,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封將?”
青年和封將側頭看去。
穿著校服的言葉站在旁邊。
封將點了點頭,心想,真倒黴,希望她趕緊離開。
“封將,這是你同學啊,”男青年笑嘻嘻地,打量著言葉,“你們學校美女很多啊?”
“滾滾滾滾,交易取消,從我眼前消失。”
男青年戀戀不舍地走進了網吧。
倒黴死了,錢也沒賺上。
封將扭頭就走。
那之後幾天,言葉總是在封將放學的時候巧妙地出現在她周圍。不論封將去哪,言葉都是順路。
“你不去籃球隊嗎?”封將奇了怪了。
“稍晚點去沒關係,我去買點吃的。”
就是在那幾天之內,言葉摸清了封將放學後的步行路線,摸清了她家在哪,甚至還和封將的媽媽打過照麵。
麵對家長的時候,言葉大大方方,嘴甜得恰到好處,把封將媽媽逗得特別開心,隔三岔五跟封將說“最近沒看見你們那個同學哦”
有一天,封將放學後沒有往家的方向走。
言葉:“不直接回家嗎?”
“不回,你先去球隊吧,別等會兒趕不及。”
封將家離學校很近,步行來回二十幾分鍾。前幾天言葉都和她走回家,再返回學校訓練。
“沒事兒,最近沒比賽,你去哪,我和你一起。”
封將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讓大美女花這多心思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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