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之後,周弘佐以竹為劍,縱身而上,翠綠色的竹節帶著淩厲勁氣,攻勢迅疾如雨,劍影密布如霧,頃刻間便將梁燁籠罩!
“截江霧?”梁燁一邊說著,一邊勉力閃避,“滄瀾劍法第四招…”
誠如梁燁之前所說,茅山滄瀾劍法九招十八式,其九大劍招分別為:
新月逐,楚江孤,風卷驚濤舞;
截江霧,泛舟竹,石破龍蛇出;
一劍入,萬波伏,星隱滄瀾霂。
招招各有變式,不同層次的人,用出來的威力天差地別!
梁燁曾經見過江十五多次用過這九招,還有一些變式,自己也曾經與其對練過,即使是在江十五修為不足時,這滄瀾劍法的招式精妙,也讓梁燁歎服。
如今這九招經周弘佐演繹出來,又有了更高深的變化和威力,就算拿如今的江十五比較,單論這劍法,周弘佐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來得用點狠招了…
梁燁暗酌於此,周身凶煞戾氣暴漲,“威壓”被釋放的同時,右手熾焰錐也伸了出來!
周弘佐顯然對梁燁的變化準備不足,行動明顯遲滯的同時,臉色也愈發難看起來,他趕忙急退數步,單手捏破一張符紙,一層金光瞬間將其全身籠罩起來!
那金光雖不能完全抵消“威壓”的影響,但也讓周弘佐緩解了不少,而他終究不是敵人,梁燁也並沒有窮追猛打,這多少也讓場麵好看了些。
周弘佐且戰且退,猛然淩空躍起,梁燁也不急追,眼看周弘佐咬破中指,淩空比劃數下,指尖劃過的空間,瞬間凝結出一道金光符文!
周弘佐單手一拍,那符文如同天雷一般轟然落下,縱然梁燁早有準備,竟也在那一瞬間身體像是被什束縛了一般,動彈不得!
“轟!”
金光散盡,梁燁一臉蒼白,眼窩深凹,雙眸盡是血色的紅光,一對駭人的獠牙呲出了嘴角…
這一招逼得梁燁顯露了僵屍本相,其威力不言而喻!
周弘佐從容落在地上,把竹子扔在一旁,眼角的魚尾紋難得地皺了出來——
他居然笑了…
雖然很不自然,但確實是在微笑…連一直趴在窗戶邊向外看著的江十五都有些驚呆了。
梁燁身上的束縛感沒有了,見周弘佐扔了竹子,他也恢複了原貌。
“三茅鎮魔符是我茅山宗鎮壓鬼物的上乘符法,我修道四十年才得以將其成功祭出,想不到閣下居然安然無恙…”周弘佐不無佩服地拱了拱手,“閣下若是一心向善,則實乃天下之幸!否則,便是天下玄門之大患啊!”
梁燁有些尷尬道:“呃…大哥您這算是在誇我嗎?”
“哈哈哈哈!”周弘佐被梁燁都得哈哈大笑,雖然笑容確實有些醜,但看得出挺開心的…
“你贏了!那早點休息,老三說你建議明天師父要去醫院,我公務在身,師父不讓我因私廢公,那就麻煩你們費心了!”周弘佐說完,擺擺手轉身向客仙居外走去。
“到時我和十五全程跟著,放心吧!”梁燁目送周弘佐離開,心想這大哥雖然模樣像個惡霸,但還是挺好的。
一夜無話,轉眼天明。
梁燁起床時,江十五還在懶床…
“!”
突然,房門被砸得一陣狂響,賀明彰的徒弟們在門外怒吼道:“梁燁!滾出來!你這個殺人凶手!滾出來!”
江十五被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他和梁燁麵麵相覷,一臉懵逼地同時道:“殺人凶手?!誰…誰被殺了?”
門開了,一個圓臉微胖的道人一把抓住梁燁的衣領,雙眼噴火似地瞪著他道:“你這僵屍!枉我師父對你禮遇有加,你居然深夜對他老人家痛下殺手!”
梁燁渾身頓時一顫,不可思議地看著那道人:“我…我昨晚見完了你們,根本都沒出門…你的意思是賀長老…出事了?”
江十五麵如死灰,驚恐地衝到門口問道:“四師兄!你說師父他…”
“死了!師父他死了!”那四師兄一臉悲慟,臉上的肥肉一陣亂顫,“就是被他咬死的!江十五!你!你也逃不了幹係!”
眾人像是押解犯人似的推搡著梁燁和江十五一路走到賀明彰的閣樓,老人家此時正蒙著一單白布,仍橫臥在床榻之上!
“師父…”江十五失魂落魄,一把推開眾人,衝到賀明彰身邊,緩緩掀開白布,隻見老人家麵色如紙,雙眼半睜,微張著嘴,而其脖子上竟赫然露出兩個恐怖的血洞!
毫無疑問,那絕對是被血族或者僵屍咬過的血洞!而整個茅山,除了梁燁是經過特批和特殊處理過的僵屍,再不可能有隨意走動的僵屍了!
“師父!到底是誰害了您啊…徒兒還沒盡孝,您怎就走了!”江十五抓著賀明彰的手,痛哭難止,而師父的手早已冰冷。
“梁燁!”一聲爆喝突然從人群中傳來,梁燁猛回身時,隻見崔弘善拿著一根鐵棍迎頭就砸了下來!
此時已經一片混亂,梁燁不想節外生枝,而且他對崔弘善的印象很好,這是個老實厚道的人,對他和江十五一直也都禮遇有加,他萬沒想到賀明彰的死,居然會把此人逼得發狂!
崔弘善兩眼通紅,那鐵棍用的虎虎生風,與江十五當初用三山鎮屍棍時的招法十分相似,梁燁躲了幾招之後,一把將棍子抓住,大聲道:“崔大哥,賀長老真不是我殺的!”
崔弘善怒不可遏地瞪著梁燁道:“昨天夜一點多,我起夜時正遇見你敲師父房門,你對我說師父要傳你僵屍拜月修行之法!現在師父脖子上的咬痕鐵證如山,你居然不承認了?”
梁燁莫名其妙道:“我昨晚和你的幾位師弟切磋半天,然後就回房睡覺了,再沒出來,哪有跟你碰見的事啊?你是不是看錯人了?”
崔弘善不依不饒道:“不可能,這山上有哪個人我不熟悉?隻有你這一個外人,我會認錯?!就是你!”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