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注視下，一個人影正隱蔽在窗邊，小心地把幾根細長的管狀物從半開的窗戶伸了進來，接著朦朦月光，隻見那些管狀物的開口處，正緩緩釋放出陣陣薄煙…

    撲棱棱…

    “咕咕咕……”

    十幾分鍾後，一道肥碩的身影突然拍打著翅膀飛出了窗戶，把窗外的人嚇得差點喊出聲來！

    那人影仔細聽了一會，才探著頭向窗戶麵看去，悄聲道：“都睡了嗎？有沒有人要吃點夜宵的？”

    聲音正是剛才那個婦女，而屋子的人卻沒有一點回應，她回頭看看自家房簷上落著的那隻肥碩貓頭鷹，揮舞著手想要把那大鳥嚇走，卻遭到了對方的蔑視…

    她不再去管那貓頭鷹，轉頭用更大的聲音朝屋說著同樣的話，見屋的驢友們依舊沒有一點動靜，她才終於放心了，幾步回到自家正房，她的男人正拿在一捆粗繩子走了出來。

    ……

    第二天天剛亮，那女人和丈夫就推著趕著自家的馬車早早出門，馬車很大，上麵堆放著滿滿的麻袋，每個麻袋看上去都不算太重。

    男人在前麵趕車，女人則在後麵小心地看著那些麻袋，時常用手推一推、擺一擺，生怕麻袋掉下來。

    夫婦倆的馬車剛離開家門不遠，鄰居家那個矮個子男人也趕著馬車出來了，奇怪的是那馬車上也壓著許多麻袋…

    一個臉色黑紅、少了顆門牙的村民一見那兩輛馬車，咧嘴笑著用藏語道：“又去送貨啊？這次的貨不少啊！看來比我前兩天送的還要多！”

    那女人略有些得意地用藏語回應道：“昨晚來的！都是城貨呢！”

    “晚上？”那村民詫異道，“晚上居然還有活著送上門的？那些東西難道沒出來？”

    女人的鄰居笑道：“可不是！昨晚很安靜的，什事都沒發生，這才收了批自己找上門來的‘生貨’！”

    兩架馬車出了村子，搖搖晃晃地在山路越走越遠，一路上大約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在一片怪石林立的地方停了下來。

    男主人跳下馬車，露出滿口黃牙道：“今天這多生貨，用的麻袋也很多，別把他們悶死了吧？”

    “不能不能，我留了不少空隙！”女人說完，又問旁邊那個鄰居道，“虧你膽子大，和尚和道士也敢收！就不怕多吉師父說你？”

    那鄰居滿不在乎道：“人都是昏死的，我給他們換了衣服，多吉師父又不跟他們說話，不會露餡的！倒是我可以多賺兩萬塊！”

    女人的丈夫道：“那是我家婆娘賞給你的，你不要忘了！可不是我們不敢收和尚道士…”

    “才不是，是她不肯…”那鄰居沒等說完，便看見石林中正走出十幾個臉色鐵青的人來，領頭的是個身披紅袍、手持念珠的年輕人。

    那鄰居遙遙招手道：“波仁小師父！我們在這！今天的生貨很多啊！”

    被稱作波仁的年輕人微笑著雙手合十，也不多說，徑自來到那夫婦的馬車旁邊，而那夫婦則忙不迭地配合著把馬車上的麻袋一個個撇開。

    當那些麻袋全被拿掉後，馬車上剩下的果然正是梁燁、吳軒、陸漫和於瑾，兩男兩女都雙眼緊閉，彼此交疊著躺在車板上。

    “這次居然來了這多…真是很辛苦啊！”波仁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從紅袍子拿出六疊捆好的錢遞給了那三個村民，“六萬塊！當麵點清啊！”

    三個村民結果錢，當然是喜不自勝，回過頭去隻顧著數錢，而波仁則對那些隨行的麵色鐵青的人道：“小心帶回去。”

    那些麵色鐵青的人含糊地答應著，便從中走出六個人，每人扛起一個他們所謂的“生貨”走進了石林。

    外麵本來是一片晴空，然而隨著波仁帶著那些隨從在石林越走越深，天空中的顏色也變得愈發晦暗，逐漸又專為暗紅…

    這些人的腳步終於停下了，波仁走到他們麵前的一個石屋跟前，恭敬道：“師父！波仁回來了，這次帶回了六個生貨！”

    石屋的門開了，麵走出一個同樣披著紅袍的人，看年紀已經差不多相當於波仁的父輩了。

    波仁的師父讚賞地看著波仁點點頭，然後親自走到梁燁等人麵前，掃視一番之後才笑道：“這些愚民，給的錢多了，辦事也麻利了許多！”

    “波仁啊，帶著他們下去吧。回去好好修煉，乖乖聽為師的話，將來你一定是藏南的一號人物！”波仁的師父看向徒弟時，眼中滿是期望之色。

    波仁恭敬拜了一下之後，便帶著那些隨從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