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王守理，是我母親的親哥哥。四舅來我家時，總喜歡講一些親身經曆或親耳聽說，不可思議的奇聞怪事。他對我說；“有時間把自己這些年搜集到的傳聞整理出一本書。”四舅是一個正直的人，從不說謊話，為官清正，囗碑極佳，不拍鄰導馬屁，正科級幹一輩也沒提拔起來，但嚴肅中不失為一位慈祥的老人。

    四舅當社長〔鄉長〕時，鄰居是一個獸醫，兩家彼鄰，關係處的非常不錯。獸醫的妻子久病纏身，病入膏肓，人已不行，被家人抬進棺材，直等咽最後一囗氣。她氣若遊絲，躺在棺材麵，一動不動，兒女已經騎自行車去通知親朋好友，眾人趕來為送她最後一程，悲傷的場麵讓人不忍心駐足，人進進出出都在為她做一些出殯的事宜。

    第二天清早，太陽也就一杆子多高，初秋的天氣並不十分涼，就在這時，獸醫的妻子忽然在棺材麵大喊，“救命啊！救命啊。”人們從屋跑出來，到棺材前看到底發生什事情。獸醫妻子慢慢睜開眼睛，她蘇醒過來，大家七手八腳又把她從棺材抬出來，一會她開囗說話；“我餓，想喝點粥。”幾日之後，她完全康複。人們好奇地問她；“你病情那重，怎一下就好了呢？”她毫不保留地講出她死後所經曆的一切。

    她靈魂身不由已地走出家門，她沒有死亡的恐俱，好像徹底解放一般，沒有時間、時空感，一切都變得隨意性。並不孤單，路上行人仨一夥倆一幫，朝一個方向走，彼此很少互接言語，似乎目光交流就感覺到對方心再想什。她辨別出方向，那是一條通向西南的大道，路的兩側人骨和獸骨堆起很高。她仔細觀察和她同行的路人，男女都有，年紀大的也很多；小孩也不少，但有一個特點，個頭都不足一米五六，而且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紅紅的嘴唇，在她印象中特別深刻。

    她隨眾人陸續來到一座橋前，橋上站著兩個人把守，就像傳說中的牛頭馬麵，見此情景，一下才感覺死亡的恐怖，對兒女、丈夫的思念，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哀。牛頭馬麵麵目醜陋，形神粗糙，卻威嚴無比，讓人吃不消。橋下江水滔滔，牛頭馬麵對所有的人盤查特別緊。再她前麵走的是一個穿上下一身紅衣服的姑娘，修美的秀發，飄逸出少女的特有氣息，嬌美的臉，她不由多看了幾眼。

    牛頭馬麵一見這位姑娘，不容分說，用手中的鋼叉一下就把她叉起來，扔進橋下奔騰的江水中。江水中的姑娘，掙紮著喊救命，人被滾滾的江水越卷越遠，最後被浪花吞噬。目睹此情，把她嚇得渾身發抖。牛頭馬麵並沒有為難她，審視一下放行通過。過橋之後，便是正街，就像辦公樓一樣，每一個辦公室都擠滿人，進進出出，好像充軍等候發落一般，她也自覺地排隊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