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連古玩城開店時, 認識一個叫李敏的女同誌. 她給油畫店主當售貨員. 李敏是大連南華集團的職工, 因為單位不景氣, 隻好給人打工, 圖的是清靜, 因為賣古玩字畫或工藝品, 買的人並不是很多, 所以一天也沒幾個顧客, 行有這說法, 三年不開張, 開張吃三年. 可以看出古玩字畫的暴利, 但也折射出人們對這一行業的認識程度.
店和店挨著. 閑暇的時間比較多, 大家湊到一起, 品著清茶, 侃一些閑嗑. 李敏講了一個為死者捎帶囗信的老耿頭. 老耿頭和李敏同在一個村子, 兩家又是親戚, 故事曲折又有人情味, 我就詳實地把它記錄下來.
老耿頭七十二歲那年, 得了重病, 家見他久醫也不見好轉, 知他年紀一把, 好的可能緲茫, 兒女一商量, 就為他準備後事. 老耿頭躺在炕上, 幾日也不翻身, 出氣多進氣少,就那一囗氣呼達,兒女把他抬進棺材,家人不停看,就等他咽最後一囗氣,誰知兩天兩夜老耿頭也沒咽最後這口氣。十點多鍾,老耿頭在棺材自己坐了起來,喊兒女要飯找水喝。家人一見病情好轉,把他又抬到屋的炕上。你還別說,十幾天的將養,老耿頭恢複健康了。
一天清早,早早地老耿頭吃完飯,對兒子兒媳說,今天我有事,要到前屯去一趟,給汪家兩個兒子捎帶囗信。兒女們一聽一頭霧水,問老人捎帶什囗信,老耿頭就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老耿頭病重昏昏沉沉躺在炕上,就聽窗外有人喊,老耿頭天快黑了,你還不抓緊時間趕路,一會深一腳淺一腳怎走。老耿頭起身離炕下了地,家人他誰也不想搭理,隻有一個心思,病這長時間,久病無孝子,此言不差,這幾天吃飯都不喊我,太讓人寒心,離開這房子,離開家,心才覺得十分敞亮。我現在這是自己能下地了,要不早把我活埋了,什養兒養女,就是那回事。
大兒媳婦端一盆水往外灰堆去倒,他跟在後麵就走了出來。走出家門,頓覺身子骨輕快許多,沒啥病的感覺,病好了,心中的陰天晴晌了。路兩旁的青草嫩綠嫩綠,遠處的山近處的水,讓人回歸到自然的氛圍內感受到無比親切,大連海洋氣候溫暖而不幹燥,冬不冷夏不熱,卻實養人啊。老耿頭信步走出村囗,再回頭,一切景色全變得陌生了,老耿頭挺納悶,離屯沒有多遠,這是怎回事,從小就在這土生土長,方圓幾十也不會走錯,怎還迷路了呢。
我現在是往南還是往北走,他茫然地往前趕,隻要遇見人,一打聽,不就明白了嗎。此時太陽漸漸西沉,不遠處有四五間瓦房,看到了人家,心托了底,他急忙就奔了過去。他一推開門就跨步進到屋,看見幾個人被小細繩綁在小木頭墩子上,木頭墩子上幾個人相擁擠再一處一臉苦相,一動都不敢動。
他仔細打量幾眼,一個也不認識,心想這幾個人肯定犯了王法,讓公安人員抓到這。人啊,還應走正道,歪路邪路早晚不等,繩之以法,悔改就晚了,搬梯子也夠不著天。這時過來一個像領導一樣的人,仔細打量老耿頭一會,對他說,你還不到壽,上麵房間住一宿,明早你就回家去吧。老耿頭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這是死了。
一個人把他帶進間的寢室,房間半新不舊,隻有一張小床,其它啥擺設也沒有,自己想,陽世間的壽不到還可以回去,古人比喻人生如夢,亦幻亦真之間又有誰能說得清,陰陽兩界,生死輪回,我這也算是兩世為人。雖然一天奔波很累。但是一點睡意皆無,將就一宿吧,明天一早,我可要早早往家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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