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最後一場熱鬧,是蕭山營和翼虎軍帶來的。
這日,半年前的戲言,步帥手下的兵卒同翼虎軍擂台之事,終究成為現實。
瓊林苑旁的翼虎軍軍營中,中央偌大一擂台,正北方高高看台,正南麵一眾將士兵卒。戰鼓擂擂,旌旗招招。
看台上步帥司仲,翼虎軍指揮使安建陽,秦璵,韓琉並一幹人等,各自安坐。
巳時二刻,兩方將領各自上台,勝負各半。烈日高照,兵卒氣勢稍弱。
秦璵側頭往韓琉看去,正好他也瞧過來,二人相視,紛紛起身,朝一旁擂鼓之人看去,頓時鼓聲更為激蕩。下看台,上擂台,南麵眾將領高喝,間或起身者,三呼威武。
二人在擂台兩側各自站定,在鼓聲中上前,像模像樣相互抱拳見禮,以軍姿相待。此刻,再沒有皇子,也沒有伯爵世子。
同時退後,同時出拳。招招式式,拳拳到肉,半分不含糊。
韓琉將門之後,打小便在營中廝混,後又投入步帥帳下,終成副指揮使,倒也不是浪得虛名,頗有幾分真本事。
而秦璵,雖皇家出身,金尊玉貴,十多歲才被陛下派到翼虎軍中放養,按理不算有甚本事,可四年前往北三路守衛邊疆兩年有餘,那可是真刀真槍的買賣。
如此,一人靈活機動,一人牢固紮實,有來有往,先時倒也熱鬧。
漸漸眾人卻覺出不對來。
不論哪個營房,都是兄弟,平日切磋,都是點到為止,萬沒見過現今這般,好似借機報仇,死不放手。
在秦璵漸漸落入下風之際,隻見韓琉一拳將其打倒在地,又撲將上去,騎在腰上,重拳出擊,好似眼前人根本不是個皇子。
秦璵不甘落敗,故意口吐鮮血,在韓琉愣神之際,一拳擊在右眼,隻見其似乎眼花,複又雙手推擊胸腹,翻身而起。
台下眾人從高聲叫喊到無聲觀望,還是看台上司步帥和安指揮使覺得年輕人魯莽,放任不管恐有性命之憂,慌忙下來,在韓琉即將一拳到秦璵後腦之際,將人分開。
被雙雙架住的二人,還試圖掙脫,雙眼似烙鐵,直往對方刺去。奈何力竭,隻得跟著自家長官走。如此,這場擂台草草而散。
如此光明正大,如何就能簡簡單單消散。
這不,不待晚間,城內就傳開了。
“聽說了沒,今兒誠毅伯韓世子和三皇子打了好打一架呢!”
“臘八那日,還有人看見他二人在大寧坊邊上打呢!”
“大寧坊啊!”終於有人抓住了重點。
“那豈不是……”
“就是就是,紅顏禍水。誰家的姑娘也沒這樣的。”
待傳聞傳到何禕然耳中,手中一個不穩,甘露餅掉在地上,“什,這說的是我?”
就這張麵皮都能成紅顏禍水,這禍水的本錢也太低了些。
“姑娘,奴婢在外頭聽得真真的,半分假也沒有,”想起自個兒素來不招人信任的性子,翠瑁繼續,“姑娘要是不信,您招來香葉她們幾個問問,香葉往日在外頭,可是打聽消息的好手。”
“我信。我隻是覺得這過於匪夷所思了些。”頓了頓,“最近三爺可有來過?”
打從上次香葉好心辦壞事之後,不論是秦璵本人,還是手下的小廝,都未能光明正大再來。
翠瑁想著翠羽的打算,含糊道:“姑娘,您不是吩咐不給放進來嗎。”
“那你去請三爺來一趟。”這事情如何都要給摁回去。別耽誤了三爺選妃。
半個時辰後,秦三這多年來,又一次光明正大坐在正廳。努力忽略來此的緣由,真是讓人分外開心。
“妍妍,找三爺我何事?”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三爺,外間的傳聞,聽說了沒?”
秦璵一頓,佯裝不知,“什傳聞?”
何禕然按下火氣,毛毛躁躁重複一遍。
“就這事。難不成你以為三爺真喜歡你?”秦璵開始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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