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呂宴的故事,已經第二天淩晨了,我卻沒有一絲困意
“難怪,她有那大的怨氣……”我感慨道,“不過看昨晚那個張禧那躲避‘溫筠’的樣子,他好像還是對呂宴念念不忘”
“呂宴已經作為‘溫筠’嫁入了張家,她想怎複仇都是她的事,我和她的契約已經完成”
我看著薑厭的氣色愈發好了,心的石頭也終於著了地
“看來,呂宴確實有一個至純至善之心,自從簽訂契約以後,尊上你的臉色好很多了”
“嗯”薑厭頷首,讚同了我說的話,“我未吸收的溺羅果之力,現在僅剩十分之二,等到完全吸收,相信魔祖之氣很長時間都不能作祟了”
“呂宴一事已經解決,不如現下便去青衣郡?”我問向薑厭
薑厭溫柔地笑著應允了
元安郡與青衣郡相隔並不近,薑厭最近卻又迷上了步行看沿途風景,路上經過一些小鎮,總還要停下來小住兩日,如此,到青衣郡也也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說起青衣郡,這還是呂宴原本家所在之地
青衣郡不愧是盛產藥草,一路上盡是各色藥鋪,藥鋪中傳來的藥草香,讓我忍不住多吸了幾口空氣
“敢問,這蘭芝草怎賣?”薑厭停在路邊的攤販前,一手拿著一株極為漂亮的蘭芝草,看成色是上品
“一兩銀子”那攤主隨意的說道
我聽到‘一兩’的時候,屬實吃了一驚,這種品相的蘭芝草,在其他地方賣一百兩銀子都不為過
這青衣郡最不值錢的就是藥草……還真是名不虛傳
那攤主見我們遲遲不開口,便又說道,“你要是誠心想要,八百文拿走”
我和薑厭已經徹底呆了
“七百文,不能再低了!”
“……”
“你要是買的多的話,六百文也不是不行……”
“到底買不買,給個痛快話”
“六百文,就六百文!這這些蘭芝草,我們都包了”我趕忙說道
這價錢再低下去,我都要感覺這賣的不是蘭芝草而是蘭草了
而那攤主也一臉開心地看著我們,一臉我和薑厭是冤大頭的樣子
隻見攤主從身後整整拿出兩麻袋的蘭芝草,幸好薑厭有乾坤袋,不然都不好帶走
而那攤主,見那兩麻袋蘭芝草被放入一個小袋子,而後無影無蹤的時候,驚訝的不行
“兩位是?”那攤主試探的問道
“我們是東界來的”我回答道
沒想到,那老板瞬間跪倒在地
“小民該死,不知二位是東界的仙上……這些蘭芝草就當是小民孝敬兩位仙上了……”
我看著這情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好
“你賣你的,我買我的,有何孝敬一說,該給的自然要給”薑厭見我呆愣在原地,便開口道
“不不不,小人不敢”
薑厭一手扶起那藥材攤主,一手將銀子放入攤主手心
隨後便拉我離去
雖然薑厭的神色還是冷冷的,但總感覺多了一份溫柔
在青衣郡掃蕩了好幾天藥材後,我和薑厭便想著尋找有無能夠簽訂契約的機會,隻是在青衣郡,多日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一晃便是一個月過去了,於是薑厭好了點的身子便又開始不行了
他這病藥石無用,除非簽訂契約,在青衣郡,看來是沒有機會了,我便想著再換個地方
臨行這天,我和薑厭又來到熟悉的藥材攤主前
他新采了一批人參,成色依舊都是頂好的,我和薑厭正準備買一些回去
卻被一個年老的男子撞開
“你這所有的人參……都,都給我包起來”那男子氣喘籲籲地將一錠銀子砸在攤上,好似奔波了一路
他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他一臉著急,卻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年老的男子,年輕男子身後還有幾個隨從,他們一行人看起來像大戶人家,可是身著卻又淩亂不堪,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那位年老的男子指示其他的隨從行動起來“你帶著小四小五他們,去把前頭幾家的人參都包下來,趕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說完,那幾個跟著他身後的人便紛紛向其他的攤子跑去
見藥材攤主遲遲不把人參正裝好,那年老男子不由得一急,“快啊老板,還是這些錢不夠”說著又砸了一錠銀子下去
“這位官人,我們這的人參都被包了”
“怎都被包了”那男子順著攤主的目光看向我和薑厭
我在看向那男子的一瞬間,好似有些眼熟,在往他身後看去,不由得一愣,這不就是一個多月前和呂宴大婚的張禧嗎,怎突然到青衣郡來了
張禧沒見過我和薑厭,見我看向他,隻是在身後縮了縮脖子。
“這位公子、夫人,因著主家中有急事,急需人參,萬望能夠抬愛,這樣吧,您今日出多少,我來日雙倍,不十倍奉還,隻望現在能讓我購下救急……”
薑厭看著他身後張禧一臉狼狽的樣子,一時間沒有答複
“你需要多少?”我問向那管家
“人參一千斤!”
“一千斤!”我不由得震驚,這把青衣郡全部掏空也不一定有吧,看他這著急,是張家出事了?
“為何要這多?”我複問道
那年老的男子看了張禧一眼,並不打算回答
“若你告訴我們原因,我們可以將這些分文不取讓給你”
張禧愣了愣,手攥緊了藥材攤上的桌角
良久,“老奴姓張,主家在元安郡,一個多月前,我家公子娶了郡守的女兒溫筠……夫人嫁進我家後,沒多久,討了老夫人的歡心,老夫人也為了恩賞夫人,便將家的田契地契房契還有張氏的印章都交予了夫人,一開始還好,沒想到半個月前夫人瞞著所有人,將田契地契房契抵押,與臨安郡的商做了交易,三百兩黃金購一千斤人參,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十日前,臨安商找上門來,索要人參,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一回事,溫筠也不見了蹤影,我們拿不出人參,那廝竟然私自抓走了老夫人,若是三天內我們不能帶著一千斤人參回元安,老夫人隻怕性命難保”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告發溫筠?就算她是郡守之女,她畏罪而逃如此明顯,相信你也並非不能逃過這一劫”
薑厭突然問道,而在管家身後張禧突然驚叫了一下
“溫筠!不要抓她!她是宴宴姐姐!她是我的宴宴!”
那管家趕忙拉著大呼小叫的張禧
“兩位見笑,公子年前曾結識過一位村姑娘,隻不過已經都是過去了……”
薑厭卻沒有理會管家,徑直走向管家身後的張禧“你說什?”
“溫筠便是宴宴!”他高聲喊道,好似要證明自己並沒有說謊,“宴宴不愛吃杏花做的粘團子,溫筠也不喜歡!宴宴喜歡聞當歸的味道,溫筠也喜歡!”
“好了!我的公子,那都是巧合,您別再對呂宴念念不忘了……”
“不!那日午後,我並未熟睡,我聽見她喊我小禧…那是宴宴…才會喊得啊”說完,張禧又低下頭,“張叔,我想宴宴了……她是不是不要小禧了……小禧沒有喜歡溫筠,隻是因為溫筠是宴宴,小禧才喜歡她”
我站在薑厭身後,看向張禧,這個人,真的算傻嗎?
“公子你……”管家剛想說些什
“他說的沒錯,溫筠確實就是呂宴。”
這下,管家和張禧都震驚的看了看薑厭,而我卻不明白,薑厭為什要說出來
“半年前呂宴於朗清村救你一命,那時因著你失憶,你與呂宴相處數月,你倆兩情相悅,後來你記起自己的身份,在元安郡與掌櫃相認,並帶呂宴回到張家,卻沒想到你母親嫌貧愛富,容不下呂宴,對她處處刁難,兩個月前,你母親又借著銀票的由頭,將呂宴關在柴房數日,導致呂宴錯過與她父親最後的相見,又逼著你迎娶溫筠才肯放過呂宴……”
“縱使再良善的人,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薑厭,目光平淡
“可是,呂宴怎會變成溫筠呢?”那管家在一旁急急地說道
“世界上,出乎你意料的事多了去了”薑厭的眼還是一片古井無波
管家還想說些什,卻被張禧攔住,他走上前頭
“你認識宴宴?是你把宴宴變成了溫筠?”
薑厭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想了想
“算是認識吧”
“你到底是……你們是神仙?”
張禧看到了我腰間的令牌,抬眼問向薑厭
“是也不是”
“為什宴宴會變成這樣……”
“我都說了,再良善的人逼急了也會咬人的”
“你對宴宴做了什!”說著,張禧便揮拳衝向薑厭,我揮開折扇,立於薑厭身前,攔住了張禧
“你想知道,可以,一刻鍾後,文昌驛館二樓天字二號房見,隻許你一人前來”薑厭站在我身後,絲絲涼風從他的折扇傳到我的身後,“嘉凜,走吧”
說著,揪住我的衣後領向驛館走去,一時間轉身不及,差點摔在地上,薑厭眼疾手快,一手拉住我的手臂,一手運扇托住我,借著薑厭的力,我總算不至於仰麵落於地上
雖然沒得著地,但還是心慌了一瞬間,我不由得拍拍胸,深吐了好幾口氣,想著自己就差點在張禧一眾人麵前出醜,不由得臉染上幾分羞惱,都怪薑厭!走就走路,拽衣領幹什……
而薑厭看著我一臉羞紅地瞪著他,他也不由得一怔,隨後不自然地別過眼去,也放開了正拽著我手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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